第一百五十九章(1/3)
賀渠和紀容恪兵分兩路從東南兩個入口進去,何一池走可能性最小的西口,因為西口無門,墻壁很破敗,而且靠近風口,溫度很寒冷,九叔不太可能帶著人守在這邊,北口是我正對著的,窗子砸得稀巴爛,整體沒有一絲遮蓋,不可能藏匿人。
在他們到達二樓和三樓時,我還能透過車窗仰面看得很清楚,紀容恪雙手插在口袋里,他一步步走得十分疾,全然沒有一絲懼意,那一刻我在想什么,我手死死捏住真皮椅背,我在想,這是我愛的男人,這是我為之瘋魔將生死名節都置之度外的男人,他值得嗎,我內心不斷回想的聲音給了我答案,他值得,今天他為了我在賀宅與賀歸祠持槍對峙的場景震撼了我,也觸動了我,我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魂飛魄散四分五裂,在他心里我與孩子勝過了權勢,勝過了他對整個大局的籌劃,還有什么更重要,已經不會再有了。
他寧可讓九叔發狂,都不愿送我冒險。
我扒著車窗一直目不轉睛注視著我能看到的二樓和三樓,四樓太高,而且整體形成一個巨大的斜坡,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半壁盛滿歲月風霜破舊的陽臺,我拿出手機看屏幕,沒有信息也沒有電話,安靜得似乎與世隔絕,我心里莫名開始發慌,我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按道理說,九叔與紀容恪見面分外眼紅,怎么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他們進入廢樓大概半個多小時,忽然在三樓還是四樓的位置傳出一聲槍響,聲音不大,似乎做了不完整的消聲,非常沉悶,只因為整個高莊都悄無聲息,才會被我高度集中的我聽到。
悄聲落下后我整個身體都是一抖,我的劇烈抖動連帶著汽車也顫了顫,我手指死死抓住大衣衣領,只短暫的兩三秒,冷汗迅速浸透我脊背和手心,我從沒有因為一聲槍響而這樣惶恐過,紀容恪和賀渠如果與九龍會的人面對面也許吃不了虧,尤其是紀容恪,就算十幾個人包圍了他,我也不會太擔心,他是九叔最得意的門徒,這份得意是太多能力與城府堆砌起來的資本,九龍會這么多年新人舊人數以千計,可真正能與紀容恪抗衡的,也就一個霍硯塵,他都不是長久的對手,還有誰能傷及他分毫。
可眼前這棟破敗的舊樓內部九曲回腸,七歪八扭,到處都是墻角和藏身的隔斷,九叔如果夠狠,安排了人伏擊偷襲,他們也是防不勝防,這三個人死了哪一個,都將是巨大的損失和麻煩。
我盯著晦暗的大樓咽了口唾沫,安慰自己也許剛才只是幻聽,可我還沒有說服,忽然樓內再度迸發出兩聲槍響,每一聲都來自于不同角度,可我根本看不到人影閃過,這意味著也許全都埋伏在暗處。
我慌得不行,我探出頭四下看了看,周圍沒有人,只有對面蘆葦蕩內紀容恪安排的六名手下待命,我推開車門下去,用車身作為我的遮擋物,再一次確認沒有人在暗處,我直起身體朝不遠處的他們招手,其中一個站起來,我示意他們過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低頭對蹲著的五個人說了句什么,他們彎腰用蘆葦蕩作為障礙物,朝這邊迅速奔跑靠攏。
我從口袋內摸出短槍,檢查了槍膛里的子彈,我吩咐其中我三個從東南西三個入口直奔三樓,直到發現紀容恪賀渠與何一池為止,做他們的副手,幫助他們消滅潛伏在暗處的九龍會部下。
三個人進入主樓后,我帶著另外三個從北口進入,北口不可能有潛伏的敵人,他們都分散在比較好藏身的地方,我可以避免和他們正面交鋒,我只需要做兩點,第一點,假如碰到了他們陷入危機,我可以作為背后的子彈偷襲九龍會的人,第二點,我要找到在暗處觀賞這場大戲的九叔和賀潤,在保證我安全的情況下悄無聲息靠近,看看我槍法到底被何一池訓練得有多準。
我帶著他們直奔三樓,在三樓的天臺上,我遇到了剛才先我們進入的三個人,我們隔著巨大的兩棵柱子對視,他們朝我擺手,示意三樓并沒有人,我不動聲色指了指樓上,我們分兩批走不同樓梯緩慢到達四樓,我還沒有邁上最后一級臺階,忽然身后放傳來幾聲鼓掌的響動,我立刻反轉蹲下藏匿在堆砌的沙袋后,跟在我身后的三名男人也反應迅速找到了墻根藏匿。
我透過沙袋只露出額頭和眼睛,循著剛才的聲源看過去,在一個巨大的天井后方,站立二十余名黑衣保鏢,九叔坐在一把紅色的沙發椅上,他面前有一個方桌,桌上擺了一壺清茶,和三杯碗盞,一縷檀香在金黃色的鼎爐內冒著白煙,他手執一個旱煙袋,正含笑盯著面前的紀容恪。
賀渠恰好在這時也從另外一個口上來,他看到這樣對峙的一幕,他本能把槍舉到身前,九叔身后的保鏢俯身在他耳畔說了句什么,他頭也沒回,便笑吟吟喊了聲賀法官,賀渠持槍穩步走過去,站在紀容恪右后方,他掃了一眼整個四層,在他掃視的同時,我也在觀察四面八方的角落,大約有四十名保鏢駐守,都在這一層,其中二十名持遠距離射擊長槍,二十名持近距離射擊短槍,九叔在這樣層層保護下,顯得十分悠然。
相比較四樓的緊密部署,五層只有兩個保鏢,分別把控著南口和東口,由此我可以斷定,賀潤就在四層,但這棟樓面積太大,內部空蕩,大約每一層都有七百余米面積,而且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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