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2/2)
“讓金玉貴來親口對我說。”
我聽到金玉貴三個字整個人一怔,女人聲音雖然哭啞了我也覺得熟悉,我沖過去推開擁擠圍堵的人群,我一眼認出坐在地上蓬頭垢面的陳粟粟,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飯店的洗手間,她當時十分光鮮,穿用都是名牌,大有一步登天的奢華與幸運,可此時她身上雖然還是名牌,卻褶皺狼狽,失去了那天的風采,我把食盒丟掉,蹲在她旁邊將她臉上粘連的頭發捋到耳后,她看到是我,大喊了聲馮姐,猛地撲進我懷中,向我哭訴她被騙了,金玉貴不要她了,可她懷著孩子該怎么辦。
那名男人是金玉貴管家,他看到我過來,有幾分收斂和含糊,現在道上人都猜測紀氏以后會不會由我掌管,不要說他,就算金玉貴本尊站在這里,依然不敢對我太猖狂,管家站在原地撣了撣被陳粟粟幾乎抓爛的袖口,“金爺什么時候說過要娶你。飯亂吃頂多撐著,話亂說可要命。”
陳粟粟不甘心撐起身體大吼,“他說過!他怎么會告訴你?”
管家冷笑,“陳小姐醒醒吧,金爺上過那么多女人,這種話一時興起說著玩笑,當真可就沒意思了,歡場而已,逗個樂子得了,陳小姐這么容易就相信,以后怎么有男人敢養你?”
陳粟粟被管家不陰不陽的腔調氣得渾身發抖,她脫掉腳上鞋朝他臉上扔過去,正好砸中管家的顴骨,立時青紫了一大塊,他罵了句臭婊子伸手就要抓她,被我在半空中一把握住,我沒他力氣大,可我用指甲死死摳進他肉里,男人吃痛,他手上也輕了一點,我冷笑說,“打狗看主人,我在這里,你動手把我當什么?你不過金玉貴身邊一只走狗,還想在我面前為虎作倀。”
管家臉色尤為陰郁,“馮小姐,金爺名字可不是你叫的。”
“哦?”我怪笑著把他的手狠狠一推,我拼了全力,不肯輸給他,他被我推得踉蹌后退了半步,“金玉貴也不過一條老狗,他還以為我馮錦會像從前那樣對他卑躬屈膝嗎,也不看看現在他在我眼里算個屁,我一聲令下,華盛賭場瞬間可以夷為平地,他連雞毛都吃不到,拿什么招搖過市?”
管家被我噎得臉色發青,他站在原地扭了扭手腕,“馮小姐厲害了,金爺也不放在眼里。”
“他為人謙和,我自然遵守長幼的規矩,稱他前輩。可他玩弄女人欺男霸女狗仗人勢,我當然不會敬他。你回去告訴他,華南的天下,早沒有他金玉貴一席之地,他最好還是收斂一些。”
管家沒有說話,他最后看了一眼在我懷中氣得又哭又抖的陳粟粟,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我對周圍人說了聲散吧,他們意猶未盡指指點點的離開,大多是對陳粟粟滿面淚痕無動于衷,反而批判她不知檢點活該被男人坑騙,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男人女人爆發矛盾當街撕破臉,絕大部分不會因為女性是弱勢群體而產生憐憫,除非女人百分百是有理方,女人似乎就應該在一段破碎或者見不得光的感情中負最大的責任,這也是導致男人為所欲為毫無收斂的關鍵,因為社會對他們太寬容,輿論對他們太大度,很多黑鍋女人來背。
男人出軌是逢場作戲,女人出軌是水性楊花,男人回歸家庭叫浪子回頭,值得原諒和頌揚,女人回歸家庭仍舊一輩子被指指點點抬不起頭,上對不起爹媽,下對不起子女,中對不起丈夫,這張臉是一輩子也拼湊不起。
我站起來將陳粟粟從地上扶起,她哭得渾身無力,走了幾步又跌坐在地上,我只好跟著她一起蹲下,問她到底怎么了,她哭得磕磕巴巴,說話也斷斷續續,大致就是她懷孕了,金玉貴不要她,讓她滾蛋走人,她說這小半年的青春總不能白白耽誤,讓他拿出一筆損失費,金玉貴非但一分不給,還找了幾個人把她囚禁起來不給吃喝,偶爾還打一頓,全然不顧孩子安危,大有不餓死她不罷休的架勢,她為了活命不得不再度妥協,她逃出來之后拿了一多半繼續找律師去出面,為她爭取權益,可那名律師也挨了黑勢力的警告,把錢退給她再也不露面了,金玉貴不知道怎么了解她今天產檢,派了管家和兩名保鏢過來,保鏢扇了她幾巴掌看到人越來越多不想鬧出什么便走了。
我這才發現她被碎發遮蓋住的臉有些浮腫,唇角也有血跡,我安慰她事情先不急處理,趕緊檢查下身體。
我扶起她異常艱難,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完全壓癱在我身上,她大概有三四個月身孕了,已經微微顯懷,比我胖不少,我半拖半拽好久都沒挪動幾米,但力氣耗光了一多半,我正在原地滿頭大汗茫然無措時,身后空地忽然傳來兩聲汽車鳴笛響,似乎在提醒我,我本能回頭去看,一束強烈白光正掃射在我眼睛上,我手迅速擋住額前避開,車燈隨即熄滅,賀渠從車上下來,他走近看清果然是我,立刻露出十分高興的笑容,“我正好打算這兩天約你,沒想到我們這樣有緣,在醫院都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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