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說給我一個家(1/2)
我從霍硯塵靈堂出來,放下簾子那一刻,回頭看了看仍舊跪在地上的白夢鸞,她失去了以往的神采,變得落魄而沉默,她背影消瘦許多,我恍惚記起她以前最愛吃肉,霍硯塵每一次和她出去吃飯,都會點滿滿一桌的肉.
我離開走廊,迎面看到在廚房門口擇菜的保姆,菜筐里滿滿都是蔬菜水果,找不到丁點葷腥,我終于知道女人為愛癡狂有多么偉大,在外人看來無比殘忍她仍舊甘之如飴,那成為了她的畢生信仰,支撐她活下去.
何一池站在茶幾后面,背對客廳,面朝墻壁看一幅壁畫,他聽到保姆喊我,立刻轉過身來把煙頭在煙灰缸里攆滅,我找他要錢,他把錢夾掏出來全部給我,我抽出里面全部鈔票,大概五六千,走過去塞進保姆手里,她急忙推辭不要,臉上汗水涔涔,有些尷尬與為難,直說不缺錢,先生留下很多。
其實我知道她都是為了白夢鸞的面子,卡門宴被封后,霍硯塵辦公室的保險柜和暗格全都沒有免遭毒手,他一切財產付諸東流被充公上繳,這套宅子里大約留不下多少,白夢鸞出家,白家也不打算再管她,宅子需要開銷,遠水解不了近渴,但總歸還能渡一渡災。
我什么話都沒有說,把錢贏塞進保姆手里后,帶著何一池從宅子里出來。
我們重新坐進車里,我心情無比沉重看向窗外倒退的景物,一夕之間天翻地覆,什么都變了,變得最狠的除了人心,還有華南龐大的格局,從前是霍硯塵紀容恪平分春色,如今是九龍會紀氏劍拔弩張,看來看去,始終沒有倒下的也唯有一個紀容恪罷了,可為什么世間人都還不清醒呢,非要永無休止的斗爭下去,除了他,誰還有這份資本和膽識始終在波瀾壯闊的戰役中屹立不倒,他們眼睛都瞎了嗎,到底權勢和性命,哪個重要,為什么要這么糊涂。
我覺得自己身體內的意識和呼吸都被狠狠抽離掉,我歪歪扭扭倒在后座,無力的喘息著,何一池詢問我是否要到賀宅,我抬起手臂看了眼時間,距離我和賀渠約定還有很長,早早過去賓客還沒到,也沒地方安置我,何況除了賀渠,賀家人對我并不熱情,包括賀夫人,一開始的好感也都隨著我和賀渠之間關系給他們的誤解而蕩然無存,我才不想去這么早,坐在哪里別別扭扭。
我說先送我回住的地方,何一池從后視鏡內看了看我,“馮小姐在賓館的東西,我已經讓柏堂主給您取走,送到容哥為您準備的宅子里,從今以后您不需要住賓館,容哥以您的名義買了一套十分溫馨的莊園,我送您過去看看,有什么不滿之處,您提出來我盡早為您添置辦妥。”
紀容恪給我買了宅子?
我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盯著何一池后腦問,“為什么,他從沒和我提過?!?
何一池一邊穩穩開車一邊說,“容哥心疼您連個家也沒有,在外面租住,容哥有錢不會虧待馮小姐,從前事情太多忽略了這一點,他從琵城回來就到處看房,總算挑了一個最好的,家具都是按照馮小姐喜歡的顏色款式置辦,以后那就是您和容哥還有孩子的家。”
何一池的話讓我鼻子忽然間有些酸澀,就好像下一刻我就能哭出來淚水澎湃,我想到這是他轉述紀容恪的原話,更覺得心里五味陳雜,我和他還有孩子的家。
我最渴望和他有個家的時候,我講不出口,覺得自己不配,當我終于鼓足勇氣,要他一個承諾,白茉莉的出現給了我當頭一棒,我驀然醒悟,原來他心里還住著那樣一個再也無法重合的人,她始于他最好的記憶,他們的過往無處不在,合歡樹開了多少載,他舍不得讓它枯,他深愛紅寶石因為也是她喜歡,他就像一本泛黃的老相冊,翻開落滿灰塵,讓人為那十余年的愛恨蕩氣回腸。
一個家,對我而言曾是多么龐大的奢望,他從沒有過那樣的念頭和表達,我總是不安的,因為我隨時都在流浪。
現在他有了妻子,有了婚姻,有了新的生活,成為完完全全屬于賀潤的男人,他所給我的家,是一個殘破不完整偷偷摸摸的家,或者那根本稱不上這個溫馨的字眼,只是一棟容我棲身的房子,為我和孩子遮風擋雨。
我不敢說我男人是紀容恪,因為永遠有一個女人比我更有底氣。
我一聲不吭,腦袋抵住玻璃,眼眶泛紅陷入更深的沉默。何一池十分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我,見我臉上的表情比剛才更蒼白難看,他頓時不敢言語,只把車開得更快更穩,很快便到達紀容恪為我置辦的藍羽小區。
藍羽小區一共計劃三期,這是第一期,屬于高檔富人區,在華西中心地段,距離華南大約一個多小時路程,毗鄰商業街,但是被一片人工湖環繞,隔開了市中心的喧囂,這片地段寸土寸金,紀容恪對于我和孩子的確很大手筆毫不吝嗇,似乎有錢男人都是一樣,他們不會計較那三五百萬,也以為這樣女人就會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可男人的貪婪是循序漸進,有一百萬還想要一千萬,有一千萬想要一個億,女人又何嘗不是,當女人不再憂愁衣食和物質,她開始渴望精神需求,她想要婚姻愛情,想要天長地久,這時候男人再利用物質來誘哄,她只會覺得滿目蒼涼,一切都變的索然無味.
何一池把車停泊在靠近保安室的2棟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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