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萬箭穿心(1/3)
我和霍硯塵到達卡門宴,正是內部午休時分,他叫來了劉閹子和兩名手下跟隨他進入辦公室,他沒有回避我,劉閹子對我還有些防備,他眼神示意霍硯塵是否將我先請出去,霍硯塵沒有理會他,只讓后進來的一名手下把門反鎖,他打開窗戶,讓新鮮的風灌入進來,然后坐在辦公椅上點了根煙。
一名手下將卷軸圖紙平鋪在桌上,他用手指著一條描繪得十分湍急寬闊的河流。
“這是新標海港南口分支出去的一條河,河盡頭是華琵公路,直接通往琵城,這條河兩旁有樹林,有山脈,非常好隱蔽,南口是紀容恪的地盤,北口西口是黑道共用,東口是塵哥的,九叔的交易在北口,距離南口最近,只需要拐過一個四十五度角,就可以直接上船渡海。南口平時戒備森嚴,只有紀容恪和上下家交易才會打通,所以要讓馮小姐交待一聲,為我們行個方便。今晚我做了最壞打算,一旦我們伏擊九叔失敗,我們帶去的人馬和對方人馬交戰期間,我和劉堂主護送塵哥走華琵公路,那邊塵哥有賭場,會有人接應,九叔勢必元氣大傷,等我們休整一晚就可以乘勝追擊,如果拿下九叔,我們可以與馮小姐里應外合,卡門宴出一半人馬,紀氏出一半,將九龍會吞吃入腹,當然,馮小姐不可能白白冒險,九龍會的人馬由卡門宴收割,九龍會錢財歸紀氏所有。”
霍硯塵聽罷抬頭看我,我抿著嘴唇,雖然我真的不愿意他冒這樣的險,可他心意已決,我只好點了點頭,霍硯塵唇角露出一絲笑容,“如果你肯,我有很大勝算。”
我心里總也平靜不下來,好像會發生什么大事,劉閹子帶著那兩名手下離開辦公室后,霍硯塵從椅子上起身,他繞到桌前,站在我面前,用大拇指蹭了蹭我滿是凝重的臉頰,“好了,很多事不賭怎么知道輸贏呢,如果賭贏了,我從此再也不用屈居任何人之下,你不為我高興嗎。”
“如果輸了呢,以那么多人的命去搏擊,這樣真的值得嗎。”
霍硯塵目光專注盯著我頭頂,他答非所問,“你有白發了。”
他手指在我頭頂的發絲中撥弄著,我心不在焉盯著他的臉,忽然頭皮上傳來一絲絲細微的疼痛,我本能蹙了下眉,他將一根通體銀白的長發拿在我眼前,“少操點心,才二十四歲,等到你三十歲,就成了老太太。”
我被這句話逗得笑出聲,我伸手在他胸口狠狠捶了一下,“那你也成了老頭子。”
我說完后忽然覺得哪里不對,霍硯塵悶悶笑了一聲,“是啊,一個老頭子,一個老太婆,時間過得那么快,經常來不及歇一會兒就被推著繼續朝前跑,我有時候做夢還會夢到以前在九龍會的日子,雖然我和紀容恪始終明爭暗斗,但礙于同門,又有九叔在上面盯著,遠到不了現在劍拔弩張的地步。仔細想想他那時對我并不算糟,可年少熱血,我不甘他也不讓,我這半輩子的目標都是贏了他,可我始終輸著,我明白你的顧慮,命確實很重要,但這世上總有一種人是為了賭而活,你讓我收手,我也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我看了一眼腕表,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趕快回紀氏在霍硯塵八點趕往碼頭之前部署好新標碼頭南口事宜,我看著他眼睛對他說了聲保重。
他默不作聲,他的沉默讓我又開始發慌,“等你回來我陪你喝到天亮。”
我急于找一個可以讓他回來的理由,他笑著說,“你懷了孕還陪我喝到天亮,”
我說只要你回來,從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我也陪。
他忍不住大笑,他露出牙齒的笑容非常好看,我總覺得他并不是那樣一個滿手血腥的人,他很多時候都讓我覺得心疼。
“其實我很羨慕紀容恪,他失蹤那段日子,我親眼看著你怎樣魂不守舍心如死灰,我覺得不值得的事,被你演繹得那么蕩氣回腸。”
我苦笑出來,“世間情愛誰能說的準呢,都是一方虐人一方找虐而已。”
霍硯塵忽然朝我伸出雙臂,他把我抱在懷里,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有一絲驚詫和恍惚,我出于本能保護自己下意識的掙扎了兩下,他將我抱得更緊,“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他胸膛的堅硬與溫暖貼合住我身體,讓我不自覺停止一切掙扎,我許久之后將垂在身側的手臂抬起,圈住他腰間,我下巴抵在他肩頭,越過那一層朦朧薄透的窗紗看向外面的天空,我們這樣擁抱了很久,他最后親吻了一下我頭發,“不要殺掉你的善良,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
我走出卡門宴,站在浩瀚灰蒙的蒼穹下,雨斷斷續續時下時停,這樣的天氣最惹人討厭,我祈盼著放晴,也許放晴一切烽火都會停止。
沒有死亡沒有殺戮,更沒有生離死別與爾虞我詐。
我馬不停蹄乘車回到紀氏,我打通內線告訴何一池召集十三名正副堂主在一樓會議室開會,我在會議上提出將南口打開接應霍硯塵的事,并且在六個小時之內調集紀氏十名血滴子在晚上十點準時潛伏新標港口,一旦霍硯塵人馬處于下風,不計代價出手相助。
我說完這兩件安排除了何一池與柏堂主之外,所有人都持反對意見,其中一個對我說,“紀氏為什么要趟這次渾水,九龍會與卡門宴的斗爭,并沒有誰把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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