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相信過我嗎(1/2)
紀容恪嫌我吃得多。
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嫌我吃得多。”
他一本正經說,“紀氏和卡門宴管不起你飯嗎,你喝了一鍋。”
他說完自己笑出來,“馮錦,你是不是故意丟我的臉,八輩子沒吃飯一樣。”
他分明是在逗我,可我氣得不行,我拳頭捏得咯吱咯吱響,“你嫌不嫌我胖?”
他我上下掃了我一眼,“幾個月前還可以,現在不了解。大約比豬好一點。”
我氣得將我手上的包扔向他身體,正好不偏不倚砸在他胸膛,他動也不動,臉上透出一絲邪魅和痞氣的笑,似乎看我生氣他很高興。
“我一人嘴兩人吃,我昨晚還水米未進,你不也要喝,但是喝不到。”
紀容恪笑著把掉在地上的包撿起來,“做大佬的感覺好嗎。”
我站在原地不說話。
“我以為你會很喜歡。”
我盯著他的眼睛,“我不喜歡,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喜歡在男人堆里摸爬滾打艱難度日,左面是九龍會,右面是似敵似友的霍硯塵,他們都可以吞掉我,毫不費力,我依附著紀氏自保,紀氏的掌管權現在也是我的存貨價值,可我又何嘗不是拼盡全力幫你頂住,而我所堅持的信仰,無非是你平安回來。我曾設想了一萬種生活,我甚至想如果你能回來,如果你還不肯放棄,我愿意跪在你面前央求你,帶著我遠離這些紛爭,然而你給了我當頭一棒,讓我明白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愚蠢。”
紀容恪看著自己手中的紅色手包,他指尖在光滑的皮面上輕輕摩挲著,“可我覺得你活得很快樂,比一無所有必須攀附一個男人時更加有尊嚴,你沒有我想得那么脆弱無能。從被人人踩踏的底層,一躍而起成為去隨意踩踏別人的人,我以為這會讓你開心,讓你滿足,讓你有安全感。我其實沒想到你會以這個孩子為籌碼占據紀氏,并且真的做到讓那么多不安分的男人對你惟命是從。喬老板做生意很黑,而且極不規矩,你能從他手中壓價百分之十五,這個消息驚到了我。”
他說完后頓了頓,他眼底忽然浮現一絲耐人尋味的笑,“而且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他忽然這樣反問我,他眼睛里有胸有成竹的精光,仿佛他看透了我的一切,我的心我的思想我的靈魂,都被他掌控得徹徹底底,我拍著胸口笑出來,“你問得好,既然我如此厭煩這樣的生活,為什么還扛到今天,沒人逼著我,是我自己的選擇,紀容恪,其實我們都一樣,我倚仗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才敢有恃無恐在你面前發脾氣耍性子,一而再挑戰你的底線,明知道你最討厭事實上屬于你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牽扯不斷,我卻還不斷示威,但你何嘗不是仗著我喜歡你,才這樣耍我玩兒。”
“你這樣覺得。”
紀容恪臉上前一秒還存在的笑容,在我這番話之后徹底蕩然無存,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抿唇凝視了我良久,“你相信過我嗎。馮錦,從最初到現在,我走的每一步,你相信過嗎?你笑容背后始終藏著膽戰心驚,你害怕被拋棄被玩弄被欺騙,不管我怎樣做,你仍舊覺得充滿了假象。你可以相信霍硯塵幾句挑撥的話,也可以相信所有人對我充滿偏見的認知,唯獨不肯相信你自己的感覺。”
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蒼白臉上有最茫然無措的神情,在寒風的摧殘蔓延下,變為一片無力的死寂和頹然。
他問我是否相信過他,我該怎樣回答,我們之間猶如滄海與鷗鳥,他曾路過我之上輕輕一點,留下我永久無法平復的漣漪,可他來去自如,我只能躺在那片凹陷下去的土地里看著他飛離我的世界。
我相信過他,我相信過這世上每一個曾對我好的人,但無數次現實的打擊讓我明白其實早已都面目全非。
我唯有一句輕細到微不可察的沒有,來代替我此時分辨不清的茫然。
下一刻他忽然間如一陣風行至我面前,他右手猛然扣住我喉嚨,狠狠的扼住,他用了極大力氣,似乎想要掐死我,他額頭和太陽穴凸起的青筋令我看到了死神,看到了另一個游走在暴怒崩潰邊緣的他,我所有呼吸在一點點被抽離,從他指縫間的罅隙升騰蒸發,我看著他插在口袋里的左手,也早已握成一個碩大的拳頭,我痛苦得無法發聲,我眼前出現了幻覺,那是一片十分蔚藍的海域,那是他的背影走在最前面,穿著好看的白色西裝,我跌倒在沙坑里,我朝他伸出手,想要讓他把我扶起來,帶著我一起走,然而他腳步頓住,回頭的霎那一張青面獠牙的臉卻嚇得我嚎啕大哭,我嘶吼著喊紀容恪,他卻像是永久的消失。
在我所有意識都要被逼出肉體成為一縷飄蕩的靈魂時,紀容恪目光落在我死死捂住的腹部,他忽然間回歸了理智,他禁錮住我脖子的手倏而松開,我失去了那一股力量對我的支撐,整個身體都迅速癱軟下來,我跌坐在地上,濕漉漉的青石板鉻在我腿根,我劇烈咳嗽著,也溢出了一絲倔強隱忍的淚光,他站在我面前很久都沒有動,我余光看到那扇門里賀潤依舊不曾隱去的半張面孔,她眼底平靜無波,就這么靜靜凝視著不遠處發生的一幕。
我終于緩過來,喉嚨只剩下一縷細微的發澀的干疼,我盯著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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