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愿意為了你(1/3)
第二天早晨我還在昏昏沉沉睡著,外面走廊忽然傳出很嘈雜的腳步聲,我聽到有人在喊賀先生,斷斷續續講著一個性質極為惡劣的案子,我從床上睜開眼,昨晚我沒有拉窗簾,可不知誰半夜進來給我拉上了,外面仍舊沒有放晴,天空灰蒙蒙的,看搖擺的樹杈就知道風還很大,我躺在被子里都能感覺到那一股寒徹心骨的冷意。
華南的冬天太濕了,也太陰了,難得看到幾日放晴,還沒好好感受就又是滔天巨變。昨晚的雨雪像是在夏季一樣,瓢潑而下,我從來沒有那么近距離和閃電接觸過,當時那一道霹雷就在衛坤身后炸開,幾乎同我觸手可及,我想我大約這輩子壞事還沒做夠,蒼天沒打算這么早收了我。
我從床上爬起來,地上拖鞋擺放得很好,我記得昨晚我是胡亂踢開的,但此時就安靜整齊在床下,我盯著那雙鞋愣了一會兒,門外的嘈雜漸漸止息,保姆敲了敲門詢問我是否起來了,我讓她進來,她從外面推開門,手上拿著一杯氣息甘甜的清茶,她朝我走過來遞到我面前,“小姐是姓馮嗎?”
我想到昨晚紀容恪問她姓什么她忘記的事,我沒忍住笑出來,“是,阿姨記性很可愛。”
我把茶杯接過來,蓋子在她手中,茶葉懸浮在水面,有一顆紅棗在杯底晃動著,保姆說,“我也是忙起來丟三落四,宅子里事情多,老爺一年回來三次,清明祭祖,中秋團圓,過年也在這邊,夫人一年一半時間都在華南,華南比琵城暖和,別看三天兩頭小雨下雪,琵城更冷,一道臘月那是惡寒,夫人寒腿又怕熱,冬天和夏天在琵城都呆不久。”
我捧著茶盞喝了一口,茶不苦不澀,十分甘甜醇厚,咽下去許久還唇齒留香,我問她這是什么茶,保姆說是菊花茶,秋天采摘菊花,摻雜茉莉晾干,用清泉水泡制,加入紅棗,就成了這樣的茶,我對她笑著說,“阿姨好心思。”
“是少爺泡的。”
我一怔,賀渠嗎。
那么高大的男人還有這么細膩的心思。
保姆說,“少爺性子很溫和,很少發脾氣,這一點很像原夫人,老爺脾氣很大,軍人出身,做事非常嚴謹,一點差錯都不容,賀家的一兒一女,從不用人操心,小姐膽小溫柔,幾乎大門不出,少爺闖事業很上進,也一點不驕縱,他平時自己一個人在公寓住,所以學會泡茶做菜,但輕易不給別人下廚,有一次小姐吵吵著要吃蜜汁牛排,險些哭了,少爺愣是不給做。”
保姆說完看了眼門口,“少爺現在在廚房呢,馮小姐好口福,這樣受到少爺疼惜。”
我張了張口想解釋她誤會了,我們并不是那樣的關系,其實也不怪她,任誰都會誤解,所以要及早澄清才能避免更深入的麻煩。可保姆忽然蹲在地上為我穿鞋,這可真是一言不合就穿鞋,雖然她是保姆,可我不是雇主,當然不能驕奢,我反應過來趕緊推開她,自己滑下床蹲在地上穿好,我把最后一口茶也喝光,將空杯子遞給她,她拿出去又折返回來收拾屋子,昨晚我換下來的濕衣服被她洗得潔凈整齊,還細心烘干,摸上去柔軟暖和,我拿著衣服進浴室洗漱,出來時保姆已經不在了,臥房門打開,我剛站在走廊上就聽到樓下傳來賀潤十分驚訝的聲音,“哥哥帶女人回來了?”
她喊完立刻笑著叫容恪,“哥哥帶女人回來了!”
賀潤瞪大眼睛十分夸張的表情說,“這可太稀奇了,母親曾經以為他喜歡男人。父親還想辦法找一些門當戶對的女人來和他相親,每一次他都逃掉,有一次他說辦一個案子回不來,結果被我和母親在購物城撞到,他在那邊喝咖啡。當時看到我們他咖啡都險些噴出來。”
賀潤笑得眼淚都滾下來,賀夫人從角落處扔過去一張報紙,正好砸在賀潤的胸口,佯裝生氣啐罵她胡說八道,賀潤抿著嘴唇立刻不再說話。
紀容恪笑著把一杯牛奶放在茶幾上,“賀渠昨晚帶回來一個什么女人,岳母見到了嗎。”
我聽到他聲音,腳下不由自主頓住,左手壓住扶梯,透過旋轉的扶手空隙看向樓下客廳,賀夫人臉色有幾分凝重,“見到了,是…”
她話沒說完,賀潤趴在桌子上嗅了嗅餐桌上擺放的小菜和湯,她轉身忽然很大聲朝紀容恪招手,“你快過來偷偷嘗一口,等我哥出來他不讓你吃。”
賀夫人終止了后半句沒來得及說的話,紀容恪把杯子端起來十分無奈走過去,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寵溺的笑意,寬厚的大掌搭在她背上,連帶著她烏黑冗長的秀發也一齊落入他手心。
“他發現少了怎么辦。”
“不會啊,你摳著吃,來我教你。”
賀潤剛想把筷子掏入菜里,賀夫人忽然飛快從沙發上起身,站在她背后拍掉她的手,“虧你是大家閨秀,有這樣沒教養吃東西的嗎。”
賀潤捂著自己被打紅的手,“您這么用力啊…”
紀容恪又把杯子放下,他握住賀潤的手放在唇邊吹了吹,賀潤原本還猶如一張苦瓜的臉頓時喜笑顏開,她似乎很容易滿足,一點小事都可以使她感受到無法言語的快樂,這份快樂并非來自于她顯赫的家世,也并非來自于她自己如何優秀,而是這個叫紀容恪的男人,跨越了層層不配成為了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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