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那個女人(2/2)
滿足它曬太陽澆水的夢,不需要奮斗掠奪什么,遠離人類的紛爭和陰謀。
然而我不是植物,我是人,向左被掌控,向右掌控別人,我在這條路口待了太久,我本想跟隨紀容恪的腳步,沒想到中途走散,就再也合不到一起。
他分明可以拉住我,但他選擇了更廣闊的天空。
我無力助他翱翔,是我資本太弱。
我沉默很久,伸手拿起桌上一支電子紅外線筆,我在手指間轉了轉,“他們感情好嗎。”
何堂主說,“這我哪能知道,紀先生性格稍微冷淡,也許只是所謂相敬如賓,或者賀潤脾氣非常溫柔無爭,也得紀先生喜歡,只看紀先生對麗娜的態度就能揣測,如果他不喜歡,要他松口娶很難很難,短短一個月就在外城結婚,賀潤一定有她非常討喜的地方。”
我覺得心里有一塊位置很堵,我捏了捏干渴的喉嚨,“麻煩給我倒杯水,謝謝。”
何堂主將袋子夾在腋下,走到飲水機前為我兌了一杯溫水,我接過來幾口喝光,握著空空如也的杯子,猶豫了一下,“現在容恪和賀潤是不是都在華南。”
“是的,賀潤母親六十歲大壽將在華西舉辦,屆時凡是和賀家哪怕有一絲來往的達官顯貴,都將赴宴祝壽,賀家明確表示不收賀禮,分文不收。賀老先生的口碑相當清廉,長子極具才干,女兒性格溫厚,妻子也非常賢淑,在業內廣交好友,想必到時候人山人海,又是一場盛事。”
我抿唇再三權衡,這個盛會不可能邀請我,但一定會邀請霍硯塵,有他出面,帶著我不是難事,我并無意攪亂什么,我只是很好奇那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捷足先登占有了紀容恪,打敗我和孩子兩個。不管是時勢成全了她,還是她的家族造就了她,我都忍不住嫉妒,也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那是他的妻子,是我深愛男人的妻子,我難道沒有權利看一眼,求得一個死心的理由嗎。
我問何堂主,“壽宴具體什么時間你知道嗎,可以搞到請柬嗎?”
何堂主從袋子里抽出一張卡片,他打開看了一眼,“這周末。”
我目光定格在他手上的卡片,我勾了勾手指,他立刻遞上來,卡片已經是攤開的,黑色的棱角金色的綰紗,黑色優雅,金色奢華,交織在一起頗為復古華麗,而且這兩種顏色很特殊,單憑一種足夠撐起氣場,混合到一起往往極難駕馭,會顯得繁復不簡約,賀家連一個卡片都設計得這樣好,可想而知邀請函有多么隆重漂亮。
何堂主見我這么認真打量卡片,他說,“這是賀家長子賀渠親自設計,他并非這位賀夫人生的,現在的賀夫人是賀老先生的續弦,原配早逝,賀潤是賀渠同父異母的妹妹,不過也許為了給足賀夫人面子,賀渠才會放下繁重的工作設計邀請函與卡片,彰顯母慈子孝。”
我捏著卡片恍然大悟,我對何堂主說,“這幾天碼頭盯死點,有什么安排盡量都解決,周末那一天為我空出來,我想去看看。”
何堂主說了聲好,他轉身退下去,從外面把門關上,我拿起遙控關掉辦公室里的燈,窗外此時已經隱約有一絲明亮,天邊更大的角落泛起魚肚白,白色比剛才透亮一些,不再那么昏昏沉沉,我從椅子上起身站在窗臺前,將窗紗完全拉開,掛在金鉤上,環抱雙臂注視遠處波瀾壯闊延綿不絕的樓宇,這一刻我覺得很茫然,我置身在一盤死局里,四足對峙,執棋的人是紀容恪霍硯塵與九叔,他們都有一枚棋子可以相互制約,也都指望那枚棋子落在一個最關鍵的位置一招制勝,唯獨我兩手空空,憑借一番猜測和孤勇,步步試探著挪動。
還有八個月,八個月孩子就會降生,我不知道紀容恪的計劃里是否有我們,不管有沒有,他娶了賀潤,再想抽身不是那么容易,他也許一輩子都擺脫不了賀潤丈夫的身份,或許他也不想擺脫,那么我呢,我和孩子的出路,該如何籌謀。霍硯塵是否值得長久信任,孩子到底是紀容恪的骨血,不管他娶了誰,改了怎樣的身份,血脈無法改變,在九叔眼中,這個孩子依舊值錢,我該怎樣才能保護他,我真的很怕走錯半步。
紀容恪太狠了,他怎么忍心看我進退兩難。
,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