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那個女人(1/2)
已經結婚了。
我以為自己聽錯,我將頭發全部攏到背后,露出兩只耳朵,我盯著他眼睛問,“你說什么?”
何堂主被我過分冷靜的表情嚇到,他沒有領會我平靜背后的崩潰,他一本正經重復說,“紀先生…已經結婚了。”
我怔了幾秒鐘,他表情太認真,我忍不住大笑出來,我笑了很久,笑到眼淚從眼角溢出,迅速模糊了我眼前的一切景物,這空氣啊,這空氣里怎么到處都是絕望。
我靠在椅背上繼續笑,笑到喪失最后一絲力氣,軟趴趴的窩在椅子里,眼眶迅速泛紅,我拼命壓抑下那股蠢蠢欲動的酸澀,想要讓眼淚回流,可不管我怎樣努力都無濟于事,膨脹的悲傷被無限放大,將我牢牢控制,我逃不出它對我的捆綁,只能任由推倒那片城墻,一潰千里。
原來他已經是別人丈夫了啊。
我贏了白茉莉,贏了麗娜,贏了他不曾忘懷的過去,也贏了這世間最誘惑他的權勢,也許過程很不光彩,但結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我以為我將是最后贏家,我也以為這世上最精干的女強人,都不及一個完美丈夫,能給予更好的生活,我本想一步步走,走到我渴求的圍城中,我讓自己扮演著最柔弱最卑微的角色,收斂起我真實的鋒芒和野心,用女人平庸但有效的方式結合上天賜予我的運氣,將紀容恪變為了我唾手可得的囊中物,我疏忽了,我忘掉了如他這般對多少女人多有著致命的蠱惑,她們比我更有資本,在亂世中得到他。
我癡癡盼到現在,盼來的是另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悄無聲息的贏了我。
這場戰役,我扮豬吃虎贏了所有人,唯獨漏算了天意。
天意看不慣我得到他,所以丟給我一個殘局。
我問何堂主,“對方是什么人,你能調查出來嗎?”
何堂主將他始終拿在手上的一份袋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沓涂滿了字的紙張,“我已經查了,琵城那邊柏堂主和我都有生意,不過生意幕后老板是紀先生的,我們只是為了幫他遮掩掛名的經管人,琵城有三大家族,兩家經商一家從政,其中首席就是賀家,賀老爺子從政四十三年,半生軍旅,目前任華南省總政委,相當于特級一把手,這邊的軍統和政府,都對這位賀老先生十分敬重與愛戴,他戰功頗多,還受到過上級接待慰問,在琵城是所有世家大族的巴結者,尤其商人,和他關系深入的,出了一些事都會請他長子出面,他長子在琵城擔任高級人民法院正法官,紀先生娶的妻子是賀家小女兒賀潤。根據我對紀先生了解,他和賀家有點來往,主要是與長子賀渠有些公事交際,但也不頻繁,逢年過節會備厚禮去賀宅探望,不過和賀潤幾乎沒有接觸,所以這一個月在紀先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我也很茫然疑惑。”
賀潤,大約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女人,非常清瘦玲瓏,體貼溫柔,看背影就知道是一名十分溫潤的江南女子。
原來琵城還有如此顯赫的官門,賀潤遠比麗娜這個黑幫千金要高貴清白得多,賀家也許不及九叔有錢,但一定比他更有權,權生錢,錢買權,兩方制衡,但這世道還是權的世道。
九叔是黑道的天,可這個天會隨時被白道捅破,就看兩條道上的人是否志同道合,一旦有利益沖突,白道會壓制在黑道上,它掌控了天理掌控了法律掌控了道義,擁有這三者,黑道便顯得那么名不正言不順。
紀容恪這步棋走得絕妙,九龍會縱然吞并了紀氏占領了華南,賀家人一旦出手,只要找準時機制約九叔的把柄,九龍會就可以頃刻間覆滅,而且是斬草除根,吞吃進去的紀氏,照樣要原封不動的吐出來,最后的贏家是誰。
我大笑出聲,果然啊果然,誰也斗不過紀容恪。
不過還有霍硯塵,他是一只做事滴水不漏的千年狐貍,他以退為進,以輸為贏,并不像九叔那樣急于登天,也不像紀容恪那么精明得讓人啞然,他就好像一個漁翁,看著世間的鷸蚌相爭,漫不經心撿著自己戰利品,云淡風輕的享用。
我是霍硯塵鉗制紀容恪打通紀氏隧道的最大籌碼,他最愿意看到的結果不是紀容恪死,而是他把我拋棄,他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對于紀容恪的死或者活,他都沒有表現出驚訝,紀容恪的每一步棋,只有霍硯塵算了出來,而且算得精準無比。
我現在可以從紀氏脫身,紀容恪娶了別人,我等不來什么,我何必趟渾水,不如過自己的日子,遠離他們的廝殺,但我和腹中孩子卻成為了三方人的眼中釘,九龍會想要滅掉,霍硯塵同樣不是左就是右兩個極端,我于他而言沒有價值,他可以把我貢獻出去,在九叔那里買好,紀容恪已經另娶,賀家門庭顯赫,絕不允許他外面有任何一筆風流債,他娶賀家小姐有他的圖謀,他不會功虧一簣,那么他只能不管我,我歸根究底還要攥住霍硯塵這根稻草,才能在華南平安度日,他是我的財路,是我的靠山,可他憑什么管我,就憑我手上掌控了紀氏,只要紀容恪一日不收回,我的價值就很龐大。
我盯著面前桌子上的綠色植物,此時此刻我真想做一個盆景,盆景被人侍弄,是無生命的玩物,可沒有思想沒有悲傷,最大的歡樂就是接觸陽光和雨露,哪怕再懶惰貧窮的主人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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