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熟悉的味道(1/2)
我從祠堂出來,迎面遇上打掃院落回來的尼姑,她們戴著青色素帽,一身長袍披著陽光,有些模糊。
在她經過我身旁要進入祠堂時,我出聲叫住她,她腳下頓住,偏頭看我,朝我雙手合十。
我死死扶住門框,我說不出此時心里的感受,我不懂那句姻緣死簽意味著什么,是我命里沒有沒有成婚的緣分,還是我的婚姻非常不幸,忘愁告訴我不要和紀容恪糾纏下去,他并非我良人,可我已經跳不出去了,深陷在愛情的夢魘里,除了一味掙扎,還能怎樣,這場漩渦吞噬了我,吸食了我,我根本沒有辦法不墮落。
我聲音顫抖著問她師太住在哪里,她說在后院禪房。
我轉身透過祠堂外的一處湖泊望了望后院,那是一片樹林,樹林中隱約能看到幾間磚瓦房,被郁郁蔥蔥的松柏林遮住,這個季節大概也只有這樣的樹才能如此繁茂,我問她,“可以帶我過去嗎?”
尼姑想了一下,“恐怕不能,施主。師傅從不見外客,如果她不在祠堂,也不會私下接觸紅塵中人。”
我非常焦急說,“我有急事,我求的簽文我還有不懂的地方,想要請教師太。”
尼姑蹙眉猶豫著,正在這個時候,剛才為我遞三炷香的小尼姑從祠堂里出來,她手上拿著兩卷經文,她對我說,“施主,您和我們小廟的緣分已盡,您要問的師傅都說了。”
“可她還有沒說的,明顯在隱瞞我,她明明都知道,為什么不可以告訴我,這是我的宿命我的人生,難道我沒有權利了解嗎?”
我有些惱怒和急促,我真的太想知道了,凡是和紀容恪有關的一切,都像是一顆巨大的毒瘤,在我心上飛速蔓延滋長侵占,更像是無法克制的毒癮,任何藥物都戒不掉,只能不停去吸食,來延續我的生命和理智,這顆毒瘤與毒癮都在各顯其能瘋狂引誘著我去了解探索臣服,我恨不得立刻挖掉那一層層障礙,看到我們最后的結局。
小尼姑一聲不吭,她從我旁邊擠入出來,轉身離開了祠堂,而里面其他尼姑仍舊在誦讀經文,并沒有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
我知道耽擱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她們既然不講,那么無論如何也都不會張口,我最后拿出一張百元鈔票放在門檻上,用小石子壓住,徑直走出了寺廟。
車門在陽光下打開了一扇,彪子蹲在旁邊抽煙,他看到我出來,立刻把煙頭扔掉,他鉆進車里,等我坐上去后,他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怎么一股子熏香味。”
我說我去拜佛了,彪子一怔,他目光越過我頭頂看了眼后面起伏的寺廟樓宇,“馮小姐信佛啊?”
我說不信,他更是一怔,“不信您去拜佛做什么。”
我手掌心蓋住眼睛,閉上想要休息會兒,我腦袋實在太疼了,里頭嗡嗡打鼓一樣,脹得我想吐,昨晚一夜沒睡,一大早又在寺廟里受了打擊,我心里腦子里裝的都是那支簽文,忘愁說她從沒有見過死簽,而且還是連著三支簽都是死簽。
我有氣無力說,“求個心安,為容恪祈禱,不管用至少也不會出錯,無功無過,自己心里有點安慰。”
彪子將車開得飛快,他一只手探到后面,從椅背掛鉤上取下一個塑料袋,里頭裝著一些早餐,他輕輕放在我腿上,讓我吃點墊墊胃口,我無意聞到那香噴噴格外熟悉的味道,我睜開眼睛看,一盒子滿滿的甜點,彪子說,“忘了是哪天,容哥對我和何堂主吩咐您很愛吃甜食,如果碰到特別好吃的糕點或者飲品,記下地址路過就捎一點,帶回來給您嘗嘗。”
我忽然間覺得心里又酸又澀,好像要被脹開碎裂一樣,我垂眸看著盛放糕點的黃色盒子,眼前大片白霧迅速翻涌險些掉下淚來,其實我也不是很愛吃甜食,只是相比較其他味道,我覺得甜味能讓我心里不那么苦,久而久之,別人就以為我愛吃甜。
印象里紀容恪極少問我喜歡什么討厭什么,可他總能將我的喜好和厭惡記在心上,即便我在吃飯時候哪一道菜多夾了一口,他下次一定會吩咐保姆或者侍者做同樣的菜,然后擺在我觸手可及的位置,我一直沒有仔細回味,但這一刻想起來,真的覺得很窩心。
我也很驚訝在我進祠堂這段時間彪子竟然這么有心買了糕點,這一家是華南省內老字號招牌,距離這邊并不近,有差不多二十分鐘的車程,早晨人流少,也要十幾分鐘,他趕著買了一份熱乎的,我手指捏起一塊,咬了一口果然還是那個味道,那不只是糕點的味道,而是來自于紀容恪給我的特殊的掛懷。
我一邊吃一邊紅著眼睛,到最后我必須仰起頭才能把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逼回去,我吃完第三塊后問彪子,“他還能不能回來,平平安安站在我面前。”
我嘴里塞了很多,喉嚨哽咽得難受,我滿是祈盼的目光凝視著彪子,他大約覺得心酸,無比堅定安慰我說能,一定能,容哥舍不得,容哥最重情義。
我聽他說完再也扛不住這份壓力,雙手捂住臉低低的啜泣著,將我內心壓抑的惶恐畏懼和悲傷全都發泄出來,哭得天崩地裂。
彪子很久之后終于將車穩穩停在華南省最遠的一個區,華西區。
華西區在地理位置上緊挨著龍崗街,龍崗街是華南最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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