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云雨巫山枉斷腸(1/3)
我癡癡傻傻的,何堂主幾次想要過來和紀容恪說話,可他根本得不到時機,只能站在遠處看著,他看了一會兒,大概覺得心酸,他別開頭,走到門口背對著我們,和彪子一站一坐,看著天邊迅速晦暗下來的天空。
紀容恪很喜歡聽我回憶我們最開始遇到的事,那是我最狼狽的日子,也是他最風光的模樣,他聲音無比虛弱問我,見他第一眼在想什么,我說,“想你是個壞男人,眼神很犀利,臉上陰森森的,不愛笑。”
他咧出蒼白的笑,“現在呢。”
我陪著他一起笑,可笑著笑著,我眼前忽然模糊起來,我說現在多好啊,以后也這樣,孩子生出來才愛笑,不然板著臉,連爸爸都不喊你。
他瞳孔有些渙散,目光越來越淡,我從他眼眸中找不到光亮,他身體在我懷中慢慢變得柔軟,軟到那么高大的男人,我連碰都不敢碰,生怕會碎掉,再難拼湊起來。
顧溫南趕到時,紀容恪已經在我懷里暈了過去,他臉色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我心慌意亂,我不斷將食指伸在他鼻子下面,探聽他的鼻息,確定還在不在,可我每隔幾分鐘試探一次,就會發現氣息微弱了一些,到最后我不全神貫注去感知,都好像沒有任何反應,我嚇得用力抱住他,將他完全托在我懷中不敢放開,仿佛只要我稍微松懈一點,他就會忽然間消失。
我將唇貼在他額頭上,我用力親吻他,他皮膚不再滾燙,而是變得溫熱,也許最后就是冰涼,我嚎哭著搖晃他大喊,“我還有話呢!你等我說完,紀容恪,再聽我說說話,你再聽我說啊!”
我哭聲太凄厲,廠房里不斷回蕩著我的嘶吼,在四面八方的墻上撞擊,再涌回來。
顧溫南走過來看到如此狼狽蒼白的紀容恪,他先是怔住了一下,似乎不太置信這個人是他認識的意氣風發的紀容恪,他看了看我,以及站在旁邊同樣受了傷的何堂主,他一臉懵然,“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指著紀容恪肩膀被鮮血染紅的紗布,“怎么受了這么嚴重的傷?誰做的?”
何堂主沒和他交待一切,只簡單說一些打手,便打算一帶而過,可顧溫南根本不相信,“你以為我那么好騙嗎?打手,華南還有人能把容恪打成這個樣子,可能嗎?他一個人對付幾十個都不是問題,難道對方是少林寺全體和尚下山嗎?”
我們沒有人說話,顧溫南等了很久見我們依然沉默,他也不再問,他跪在地上把所有工具都從箱子里取出來,他要我放平紀容恪,我不肯,我死死抱住他,此時在我眼里所有人都很恐怖,我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即使我知道顧溫南不會害他,我仍舊有所顧忌,誰都可以倒戈,誰都會存在欲望,這份欲望非要達到不可,那么一切籌碼也都能夠賭注,萬一他被九叔收買了,我這樣死死握住他,誰也下不了手,我背后藏了一支尖銳的短鋼筋,如果有人要傷害紀容恪,我立刻就能和他同歸于盡。
顧溫南沒有辦法,他見我神經恍惚呆滯,以為我出了問題,他看了我片刻,柔聲問我還好嗎,我格外警惕盯著他的兩只手無暇作答,生怕他掏出什么武器來,我掌心死死捧住紀容恪的腦袋,我必須托住他,他呼吸太薄了。
顧溫南檢查了他肩膀的傷口后,他臉色忽然無比凝重起來,這一絲凝重讓我心里一跳,我下意識捂住耳朵,直勾勾看著他任何一點表情變化,我不敢聽他說,此時的我一點壞消息都承受不了,它會把強撐的我徹底打垮,再也爬不起來。
“斧頭砸中了容恪肩膀的骨頭,看傷口所呈角度對方下手很重,目標是要他死,因為有一枚大概三厘米左右的長釘子斜著從胸口貫穿,同樣是看角度和傷口結咖情況,推斷出應該距離心臟位置應該很近,如果沒有刺破心臟邊緣,就是擦著掠過去的,很危險,從這里開車到最好的內科醫院,需要一個多小時不止,車子不會一點顛簸都沒有,很有可能使釘子角度更深入刺穿,就算現在沒有沾上心臟,這一路過去也不一定了。”
彪子掐滅了煙蒂從門口跑進來,他聲音特別沙啞,被濃烈的煙霧嘬的,“有生命危險嗎。”
顧溫南點頭,“當然,這一次他比以往每一次的傷勢都更嚴重,有一半幾率發生死亡。”
我聽到他最后半句話,我整個身體都劇烈顫抖起來,彪子嚇得立刻將紀容恪上半身抬起來,躲離開我根本止不住抖動的身體,他大聲說,“馮小姐別顫!把釘子顫進去,容哥就完蛋了!”
我嚇得立刻不動,就像僵住了那樣,如果之前還僅僅是瀕臨崩潰,最后一絲底線沒有被突破和擊碎,而現在的我已經徹底崩潰了,我愣怔了幾秒,我仰面哭喊著問他怎么辦,顧溫南一語不發,他站在那里垂眸看著毫無知覺昏死過去的紀容恪,我覺得他手好涼,他氣息太弱了,弱到我早已沒有了勇氣再去探聽什么,我真的害怕,如果沒有了,如果他不再喘息,我該怎么辦,我會立刻瘋掉。
何堂主捂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彪子靠住墻壁,他臉上也沒有了任何波瀾,我覺得他們都在送行,都在告別,都放棄了掙扎,在做最后的等待,等待什么,等待他死嗎。
此時沉寂的空氣讓我茫然而恐懼,我忽然放開紀容恪的身體,朝著顧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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