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血(2/3)
鏢首領吩咐了句什么,便轉身進入客廳,那名首領朝我這邊招手,指了指一側偏門,保鏢立刻會意,他們將我推搡著乘坐私人電梯達到地下一層,走出電梯門后,視線迅速冷暗下來,這里沒有正兒八經的照明燈,只是每相隔一段距離墻壁上便懸掛著一盞油燈,燈光微暗,散發著蠟燭燃燒的焦糊氣息,陰森潮濕的空氣溫度很低,冷得我發抖,我裹了裹身上大衣,跟隨保鏢來到一閃鐵閘門前。
這樣場景似曾相識,我曾央求紀容恪去救席情,當時金玉貴就把她困在這樣的地下室,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我不敢想象紀容恪會怎樣出現,也不敢想象他如果不出現,只派人捎來一句冷冰冰的保孩子,我該怎么辦,那漫長的九個月我如何度過,每一天都在靠近死亡,每一天都無比絕望。
保鏢在我愣神的時候,忽然一把將我推進去,我沒有穩住身體,直接朝前面栽下撲倒,我立刻用手掌撐住地面,沒有傷害到腹部,保鏢從外面將鐵柵門關上,他扒開最上面的一個窗口,“一天三頓飯,從這里送,你自己過來拿,如果要方便,最里面那個角落是衛生間。”
他說完砰地一聲將窗口合上。
我站在原地借著最上面天窗投射進來的昏暗光束打量這里的地形,這是一間地窖,靠近保鏢指給我的衛生間方向,右手旁邊是一張單人床,花被套,很簡易,看上去似乎就不穩,搖搖晃晃。
地上鋪了干稻草防潮,天花板上有些墻皮已經開始脫落,這里大約經常有東西擺放,感覺不是久未使用的樣子,我不敢想這里經常有人,這太恐怖了,我會不由自主想到會不會存在冤魂,這里死沒死過人。
我越想越害怕越覺得脊背發冷,我不敢再亂動,我靠著墻壁坐下,將腿盤起來,用手臂抱住膝蓋,沒多久保鏢從那個門上的鐵窗外扔進來一瓶礦泉水,正好滾啊滾砸落在我腳邊,我看了一眼水,又抬頭看他,他只有一顆腦袋露在窗口里,“給你喝的。”
他說完再次把鐵皮合上,我的確很口渴,我從早晨折騰到醫院就沒喝水,我試探著拿起來擰了下瓶蓋,是沒有拆封過的,我估計他們也不會怎樣,三天時期沒到,九叔對我再狠,也會保證我有吃有喝,等待紀容恪結果再做安排,我沒有任何猶豫喝掉了大半瓶,可我還覺得渴,但我不敢再喝了,萬一夜里沒人管我,一點水沒有十幾個小時我不是要渴死。
我默不作聲盯著天窗西邊還未完全沉落的半邊太陽愣神,恐懼、祈盼、饑餓和寒冷交纏在一起席卷困頓了我,我很快便體力不支,坐在寒冷侵骨的地面瑟瑟發抖。
有哪里很不舒服,但具體部位我也無法確定,我整個身體都懶洋洋皺巴巴的,像發燒了一樣,我意識時斷時連熬了一段時間,視線似乎陷入一片漆黑,唯一的光線來源窗子外的天色也在緩慢暗下來,最后一絲白茫茫的天際變得十分昏暗,是淺灰色的。
我蜷縮在墻角,嘴唇干裂發紫,已經分辨不到床的位置,我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就那么昏昏沉沉的蹲坐著,兩只腳失去知覺,我不知道又熬了多久,忽然一霎那間腹部開始隱隱作痛,這種痛起初不是很明顯,但很快在我著重的感知下,它變得來勢洶洶排山倒海,我意識到不妙,張大嘴巴呼吸著,想要緩解這份痛苦,可卻無濟于事,腹部里面的肉好像卷了起來,一點點的撕扯著,翻滾著,我時不時的低吟一聲,可沒有人聽到,沒有人理會,守候在門外的保鏢完全無動于衷,直到我真的忍得不行,越來越疼,那是一種讓我生不如死的鈍痛,我站不起來,根本無法行走,我只能艱難的蠕動,手腳并用爬行到門口,我揚起手臂在鐵門上重重拍了拍,外面一個男人大聲問我什么事,我說不出話來,我只能繼續敲門,用盡所有力氣去敲打,來回應他。
外面人罵罵咧咧不勝其煩,他最開始沒搭理我,我堅持不懈沒完沒了的敲,他也煩了,他拿鑰匙打開鎖芯,把門拉開,隨著鐵門被打開,外面一束慘白色的燈光射進來,保鏢手上拿著手電筒,他朝里面床的位置掃了掃,發現我不在,他怔了一下,他大喊人呢,我有氣無力的舉起一只手,說我在這里,他立刻低下頭看我,在發現我跌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時,他忽然罵了句,“裝什么?下午進來時不還好好的,這么會兒就不行了。”
我搖頭,我真的快哭了,我氣若游絲,我只能用手勢比劃,示意他我很痛苦,他本不打算理會我,他走出去,轉身拉上門,想要重新上鎖,我絕望閉上眼睛,在這時另外一名保鏢忽然臉色一變,他整個人都僵在那里,他腳別在門檻上,那人鎖不了,于是推了他一把,叫他起來,保鏢伸出手指了指我身體,是下半部分,那名氣勢洶洶的保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來,同樣臉色一白,手上的鑰匙也隨之脫落在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他們都怔住了,我也怔住了。
我褲子上染了血。
一片血紅。
我睜不開眼,還以為那是錯覺,我我=勉強撐起一條縫隙,借著門外的光亮用力看,當我看清楚后,我心就像沉入了冰涼的海底,那般起伏跌宕的絕望。我看到自己一路爬過來的地上,蜿蜒曲折著好長一條血絲,斷斷續續的血珠滴落在上面,深紫色的,干涸的,嫣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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