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紀先生點名馮錦(1/3)
霍硯塵從我手里把酒瓶奪過去,我最后一口酒還沒咽下去,被他這樣激烈的動作抽動得身體前傾,直接噴吐出來,他胸口襯衣被濺上了一些,眉頭立刻蹙得更緊,順手把酒瓶丟掉,我趴在桌上透過指縫瞇眼看他的臉,他再一次對我重復說,“紀容恪從不會把心里的想法說給任何人聽,除非他有意讓人聽到。他雖然狠毒,也不至于這樣直白戳別人的心窩子,何況還是女人,他沒那么沒品。紀容恪這個人,對待什么都很謹慎冷漠,但不代表他真的沒有心。”
他說完把放在膝蓋上的方帕朝我臉扔過來,他在我視線里有很多顆頭顱,都扛在脖子上,晃悠來晃悠去,我看了一會兒開始大笑,他從進包房眉眼的皺紋就沒展開過,我不知道他怎么這么無奈,我指了指自己鼻子,“女人很傻嗎,女人都那么好騙嗎,所以你們男人肆無忌憚,耍了睡了玩兒了,到最后我們欠你的錢還是要還,使勁渾身解數(shù)還,那我們耽誤的時間,賠盡的感情,找誰來要償還?”
我一邊說從果盤里摸出一個水果,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直接往嘴巴里塞,我嘗到了略微發(fā)苦的外殼,還有一顆硬核,我直接吐在桌子上,呸了兩口唾沫,“這世上命好的,一直都好,命苦的一直都苦,都說蒼天待人公平,可仔細想想,真的公平嗎?尤其是感情,從來沒有公平可言?!?
霍硯塵聽著我念念叨叨,他臉上的嚴肅忽然收起,變成笑容,“看來他真的給了你很大傷害。以致于讓你神志不清?!?
“和你們這樣的人能談感情嗎?”
他歪了歪頭似笑非笑,“那談什么?!?
我伸出三根手指,“價值,利用價值,性價比?!?
他恍然大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這是含義差不多的一個詞語。總而言之就是是否可以利用。”
“我可以嗎?!?
霍硯塵說當然,比任何人都可以利用,潛力無限。
我嘿嘿笑,“所以他并不是不喜歡我,而是怕喜歡上我,就不舍得利用我,所以才會逼著自己退到安全位置意外,對不對?”
霍硯塵臉上笑意在我這番話后隱去,他冷冷說,“你想多了,他不是拐彎抹角的人?!?
我和他誰也不再說話,他不理解我的苦悶,我不明白他的出言殺,我趴在桌上沒多久就睡著了,等到我醒來,已經(jīng)是次日黃昏,我睡了一整個白天,服務員正在我周圍打掃為生,她看到我睜開眼,喊了我一聲馮姐,我從地上爬起來,腿腳麻得抽筋了,我坐在沙發(fā)上緩了一會兒,我透過地上的鐵皮垃圾桶看到了自己蓬頭垢面的狼狽,我問她有沒有洗臉皂,她說有,我讓她拿給我,我在門口等她,她將一盒粉白色的皂膏遞給我,還拿了沒拆封的牙刷牙膏和一支臉霜,我對她道了謝,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又從手包里掏出化妝盒,重新上了妝,我找到二樓服裝庫挑選了一件大紅色的旗袍,我很少穿這樣艷麗的顏色,不是我不喜歡,而是席情和梁媚喜歡明艷,在她們身邊,我總是用清淡的來搭配,其實我更適合紅色,最艷的那種紅色。
我忽然想到紀容恪并沒有看過我穿紅色,也許以后也沒機會再看到了。
我整理好自己儀容,從洗手間出去,迎面碰上了一組的媽咪,她不是管我的,她手下紅牌是白茉莉和唐箏,雖然白茉莉她根本不敢管,但是畢竟分組分到她手下,所以她每天尾巴都翹上了天,二組媽咪在她手底下不知道受了多少氣,她看到我身上的紅色旗袍,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便十分不屑翻了個白眼,“你可算來了,馮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這是圈子里最忌諱的,客人記不住你,不要說往上爬,還能不能混都是個問題,早不是幾年前你和梁媚把持卡門宴公關部的時代了,現(xiàn)在不缺你一個。”
她的冷嘲熱諷和警告我完全沒有聽進去,我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她鬢角一絲隱約暴露的白發(fā)上,我忽然意識到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暫,沙子尚且可以握住,如果你握得足夠緊,它流失得很慢,你來得及感受余溫,可青春不行,它留給你的回味就是皺紋與臃腫。
尤其干這一行,在推杯換盞中就已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聰明的會趁著紅的時候玩命撈錢,等到行情不行了,瀟灑的退出去,找個普通人隱姓埋名嫁了,也有傍個大款做幾年二奶,寧可陪著那一個顛鸞倒鳳,也不在包房和賓館練就一身床上本領夜夜換金主,愚蠢的就是混也沒混出來,嫁也沒嫁出去,都不知道那么多年干了什么。
我伸出手為媽咪把那根白發(fā)拔下來,她嚇了一跳,捂著那塊頭皮罵了我一聲小婊子,我將頭發(fā)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沒說話,臉上表情仍舊不好看,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紅了你就是姑奶奶,紅不了誰都能給你口氣受。
“如果媽咪這么看重白茉莉,以后只會顆粒無收?!?
媽咪還不太相信我的話,以為我只是嫉妒,嫉妒白茉莉這樣紅,故意找借口詆毀她,我無視她表情,將沾在指尖的那根白發(fā)擇掉,摸了摸自己粉色的甲蓋,“她呆不久了?!?
媽咪很驚訝,她對我的篤定將信將疑,“怎么會,現(xiàn)在華南的風月場所,誰紅得過白茉莉,馮小憐都只能跟她平起平坐,還是紀先生使勁捧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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