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半夢半醒半浮生(2/3)
悔了嗎,任何相遇都有預謀,也都可以避開。
我不只是有一條路,一條通往和紀容恪相遇的路。
我看著頭頂月亮,它悄悄隱匿在云后,不曾給我一個笑臉,只給了我一片淚。
下雨了,又是一場雨。
何堂主開啟雨刷,他問我冷不冷,我說有一點,他將空調熱風打開,問我可以嗎,我扯出一絲格外勉強的笑容,對他說謝謝,他從后視鏡里盯著我看了兩秒,然后說不謝。
何堂主其實一個特別沉默的人,他除了在紀容恪面前匯報項目其余時候都不怎么說話,尤其和女人,根本不交談。一個血氣方剛的男性,居然不愿和女人接觸,我總覺得他很特別。
那次我問紀容恪,他性子太穩(wěn),也幾乎不會辦錯事,這是紀先生信任他的緣故,在華南浮躁的人都混不長久,因為華南從來不缺浮躁的人,每條道上都比比皆是,可在黑道上行走,腦袋別在腰帶上,一點點心浮氣躁自大狂妄,就有可能被后面一只腳絆住,從而再也爬不起來,紀容恪是江湖上一塊金字招牌,能跟在他身邊做事,想不狂妄都很難,何堂主受了多少人朝拜,可他從沒有因此忘了自己姓甚名誰,這是紀容恪最看重他的品德,能成大事必不居功自傲。
車開出有一段時間,進入華南市中心,華南省很大,由十幾做城市組成,其中最繁華最富庶的城市就是這座,在華南的西南部,沿海靠湖,兩個A級港口撐起了整座城市的進出口貿易,商賈貴胄富得流油,百姓卻并沒有享受到什么,反而被繁重的生活壓力擠得透不過氣,尤其是在龍崗街那邊的舊小區(qū),地頭蛇和混混兒猖獗霸市,瘋狂壓榨,民不聊生四個字,在華南某些治安貧瘠的地段,是很多底層百姓掛在口頭上的。
我坐在車里看向窗外忽然間流光溢彩的街景,金苑夜總會五個大字從外面一閃而過,我愣怔著收不回目光,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那是紀容恪的字,我見過他書法,和牌匾一模一樣,行云流水收筆瀟灑,后來有一次,他來了興致,把我叫到書房教我寫字,寫我的名字。
那是個難得氣候溫暖不干燥的午后,陽光美得令人心悸,樹葉被鍍了一層金色,菊花還沒有大片凋零,他的書房窗外是庭院,那兩把老式藤椅在風中搖晃。
我抓著毛筆,他掌心覆蓋我手背,一筆一劃,一撇一捺,他呼吸時潮濕的熱氣掠過我頭發(fā),他用牙齒咬住其中一縷在他鼻尖不停摩挲的發(fā)絲,我動也不動,生怕他會忽然咬到我。
他寫字時候身體挺得筆直,眼神專注得看不到一切,只有筆和紙,可我眼里看不到那些,只看得到交握的手,還有他薄唇上一絲胡茬與絨毛。
我很想觸摸,那是不是特別硬,又像不像他親吻我時,我咯咯笑那樣癢。
我從來不知道馮字繁體那樣難寫,我總是數(shù)不清底下有幾個點,他耐心教了我一下午,當我歪歪扭扭把馮錦兩個字獨立寫在紙上時,他終于不再那么嚴肅,“好了,以后流露街頭,還可以表演書法賺錢。”
我哭笑不得,我轉身去給他倒水,走到門口推開門回眸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他正在馮錦后面添什么字,可到底添了什么,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
也許我永遠都無法知道了。
我在卡門宴門口下車,何堂主將后備箱的行李取出來,他放在地上將拖拉桿遞到我手中,“馮小姐,您和紀先生的理想不同,對于感情他不在乎,他只想要保住權勢,得到更多的東西,而您卻太計較于真假,其實真真假假在這個花花世界原本就不重要,底層的人生活最真實,但您愿意回去嗎。”
他說完笑著朝我點了一下頭,拉開車門重新坐進去,車燈閃爍著朝后面一點點倒退,我忽然間沖過去拍打著玻璃,他搖下車窗看著我,我?guī)е耷徽f,“他愛不愛我。”
何堂主蹙起眉頭,他說不清楚,可他想了一會兒,又補充說,“愛不愛,也改變不了麗娜小姐將成為他妻子的事實,也改變不了他對于權勢的渴求,馮小姐最在意的,是紀先生最無所謂的。女人評判男人的標準,就是愛不愛,娶不娶,這樣看來——”
他欲言又止,我手指從玻璃上滑落下來,他將車開走,我盯著卡門宴大門上璀璨的霓虹燈,那光芒似乎能穿透幾百米,幾千米,將整個市中心都照的燈火通明。
我眼睛里干干澀澀的,我用力揉了幾下,拖著行李箱走進去。
保安將我的行李箱放在前臺更衣室的柜子里鎖住,我開了一個今晚沒客人預定的包房,坐在里面喝得酩酊大醉,快天亮霍硯塵才知道我來了,他推開門時,帶進了走廊上一絲刺目的燈光,我迎著光亮看過去,他被慘白的顏色籠罩得更加慘白,就像一張白紙,一張卡片,從門外輕飄飄毫無重量的擠入,他反手關住了門,無比精準摸到墻上開關,打開了壁燈。
包房忽然間因為一束彩光吞噬了黑暗,我借著那束光看清他身上穿的什么,他穿了一件玫紅色襯衣,下面是白色西褲,男人很少穿這么騷包輕佻顏色的襯衣,原本莊重的打扮也顯得很花哨,我朝他嘿嘿傻笑出來,他看到茶幾上東倒西歪的空瓶子和我有些呆滯的目光,非常厭棄蹙起眉頭,他將我脫在地上的鞋踢飛,坐在距離我一人遠的沙發(fā)上,我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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