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他那句真言多傷人(1/2)
麗娜被送進急診,檢查后立刻進行了外科修復手術和口腔護理,她兩顆牙齒松動,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如果這幾天掉了,就要重新鑲嵌,下巴留了一條非常淺的白色疤痕,臉頰的浮腫涂抹了藥物過段時間就可以消下去。
九叔沒想到會這么嚴重,他看著坐在病床上一聲不吭的麗娜陷入沉默。我和紀先生站在床尾,他身上還穿著保鏢的制服,知道他身份的人這樣看上去覺得很滑稽很好笑,不過紀先生身材風度的確十分出眾,不愧是在江湖摸爬滾打了二十余年只一個眼神都能讓人寒顫,他穿什么都不會被埋沒在人群里,總能脫穎而出鶴立雞群,再平庸的裝扮也無法掩蓋他冷冽逼人的氣場。
窗外夜色正是最濃的時候,時間為凌晨一點,病房外走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白色刺目的燈光陰森入骨,就像是在太平間,越是悄無聲息越是恐怖凝重,麗娜下巴纏裹了厚厚兩三層的紗布和繃帶,左手正在輸液,原本輸完后就可以回去,不過她不想回,她向護士提出了住院,不論護士怎么保證她臉部不會出事,她都不肯走,九叔只好派一名保鏢跟著護士去辦理手續,他執拗不過,也懶得哄,畢竟紀先生這邊還沒有安撫好,不知道是否原諒了麗娜,還保不保得住他朝思暮想的這門婚事,哪怕九叔真的心疼不已,也只能裝聾作啞漠不關心。
紀先生始終沒有說話,他冷漠站在門口抽煙,根本沒有往床上看一眼,他肯把麗娜抱到醫院已經仁至義盡,展現了他的紳士風度,他頭頂被戴了綠,搞不好還要一直綠下去,難不成還指望他盡未婚夫的職責,對麗娜鞍前馬后柔情體貼,他肯做,九叔也未必敢看。
等到那瓶液體輸完之后,紀先生最后一根煙也剛好抽完,護士拔了針給她喂了一些消腫藥,麗娜吃掉后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誰也不理,也不吭聲。紀先生走過去對九叔說,“天色晚了,九叔是打算留下將就一晚,還是我吩咐人送您回麗都。”
九叔看了一眼床,雖然是自己打的,但到底是骨肉,感情再平淡,也關懷掛念,他說將就一晚吧,紀先生說好,他留下四名保鏢在病房門口守著,又找院方推進來一張床,他安頓九叔休息下,才帶著我從醫院離開。
我在電梯里問他這門婚事你要反悔嗎。
紀先生手指在光滑的鐵門上輕輕摩挲著,我們兩人的輪廓都被倒映得特別清晰,我看著他,他笑而不語,我有些等不及,我很想聽到他否認的結果,可我知道那不可能,所以我并不敢抱太大希望,用情至深最容易空夢一場,能夠及時抽身的從來都不是最深陷的那一個。
“看九叔給我多大的籌碼和讓利。”
“你拿婚姻作為一場交易嗎。”
我有些驚訝,雖然我知道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九叔把麗娜托付給他,不過是一個引子一個借口,將他們毫無血緣的關系變成最大化親近,這樣九叔交出九龍會給紀先生掌管,他仍舊做幕后最大的控制人,而紀先生則以他女婿身份成為一個傀儡。九叔想的是很美好,但他殊不知從最開始這件事的軌跡就不在他掌控中,紀先生深謀遠慮狼子野心,怎會甘心做傀儡,他對九龍會當然也覬覦良久,只不過這份覬覦,絕不滿足于望梅止渴,他要全面控制,而不是只得到皮毛和一個雞毛令箭,九叔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紀先生對于權勢的貪圖會這樣狠,已經到了迷失心智的地步,否則他萬萬不會萌生托讓九龍會的念頭,在他意識里,紀先生還是一匹雛狼,可他忘記了華南這片虎窩,早已把他磨練為獅王。
我們走出電梯,遠遠看到何堂主站在門外,他手上拿著電話,正在等待對方接聽,兩三秒鐘后紀先生口袋內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直接按了掛斷,他朝著門外快步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何堂主原本打算再撥過來,他隔著門看到紀先生,立刻迎上將門推開,他對紀先生說,“顧醫生在街角的夜宵店等您過去,他剛下了一臺私人手術。”
紀先生說知道了,他沒有坐進車里,而是吩咐何堂主在這邊等候,并且頗有深意告訴他九叔沒有走,何堂主心領神會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他們在對什么暗號,或者是我跟在紀先生身邊久了,對待什么事物都有些一語雙關的猜測,其實根本沒那么復雜,在華南想要簡簡單單生活真的太難了,這片領域被混江湖的人霸占得凈土所剩無幾,到處都是波濤洶涌陰謀疊生,即便紀先生就在我身邊,我依然要時刻戒備,因為我知道他不會護我一輩子,我早晚還是要自己面對。
我們進入四季風餐廳時,一樓大廳沒有幾桌客人,到處都很空蕩,兩名值班的服務生坐在收銀臺看手機,看到我們進來她們起身要招呼,紀先生抬頭看向二樓,整個二樓都籠罩在四塊拼接在一起的落地玻璃內,紀先生指了指像是一個雅間里自斟自飲的顧溫南,她們立刻會意,點頭笑了笑重新坐下。
我和紀先生走旋轉的水晶扶梯到達二樓,紀先生方向感特別好,在非常難辨別位置的十幾個交錯縱橫的雅間中找到了顧溫南,我反手關上門,顧溫南聽到聲音說了句來了,紀先生沒理他,我關好門跟上去,他懶洋洋抬起眼眸看了一眼,他看到我也跟來了,臉上的慵懶和隨性立刻收斂,轉而浮現一絲紳士溫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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