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委屈(1/2)
紀先生見我看得很專注,他問我懂書法嗎,我說一點點,不是十分了解,但也能說上幾句。
他饒有興味問我怎么會涉獵書法,我欲言又止,他將毛筆放在水茼里攪了攪,又鋪開了一張新宣紙,他見我還在沉默,便問我怎么不說,我是真的沒法說。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當初在卡門宴上班時,還當過伴游,陪著幾個官大爺去過徽州江南,到過書法博物館,也做過幾天貼心的小情人,每天朝夕相處秤不離砣,郎情妾意情意綿綿。這樣的話我之前還能對紀先生說出口,那時他僅僅是我的恩人,我們沒有升華到身體接觸,更不會像現在,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一絲情意,我自己會覺得這些過往好骯臟,我怕他睡過了都嫌棄。
“曾經認識的一些人,比較喜歡舞文弄墨。”
紀先生隨口問我是風月場里的人嗎,我遲疑了片刻說是,他將毛筆蘸了一點墨,在徽盤內掃了掃,去掉過分濃郁的筆頭,他拿著筆在宣紙上方停留了很久,卻不知道該寫什么,遲遲沒有落下,他索性又筆放下,他拿起錦匣內放置的一塊墨,放在燈光下仔細把玩,墨是橢圓形的,兩端非常圓潤,比方形更加漂亮,他托在掌心呈斜角時,墨閃爍出一絲金粉的光,墨的尾端系了一塊玉墜,玉的成色極佳,是淺白色的,通透無暇,連一絲紋路都沒有,反面刻著四個字,上品清煙。
紀先生把墨放在盤內,輕輕研磨了幾下,除了墨香還有一點其他香味,大概是往徽墨里兌了香料,墨成色不受影響,還能夠自帶香氣,這需要極高的制作工藝,而且價格更是翻倍。
我端起托盤嗅了嗅,“紀先生是真的懂風雅,不是附庸。研磨麻煩,墨汁簡便,可墨汁寫出來很容易暈染,而且長久放置會掉色發霉,可徽墨寫出來的字,顏色漂亮而且長久光彩,最主要是墨的檔次高,就好像人靠衣裳,同樣的書法水平,墨汁的成品就要遜色很多。”
紀先生笑著問我,“你看我的水平怎樣。”
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我說,“紀先生在我心里無所不能,就算別人有更好的,我一樣覺得你最好。”
他伸手按住我后腦,在我唇上吻下來,他吻得很深入,很纏綿,我手始終垂在兩側,我要用一萬分克制力才能讓自己不去擁抱他,他吻的過程中我始終大腦一片空白,他將我身體帶入懷中,我閉著眼感受到他用手臂掃落桌上的東西,把我壓在上面,我腿晃蕩著無處安放,只能盤在他腰間,任由他擠入進來,堅硬灼熱的抵住我,在他手又要探入進來時,我非常迅速扣住他手腕,他唇離開我,目光有些渾濁,“怎么。”
我指了指他腕表,“很晚了。”
他下巴貼在我額頭上,“不就是要晚上才順理成章嗎。”他又吻下來,在我鎖骨上輕輕摩挲著,在我適應了那陣酥酥麻麻的感受后,他忽然張開嘴含住,用牙齒輕輕啃咬著,我覺得疼,可每當我快要忍受不住那種疼時,他又會變得很輕柔,我意識混沌間,我在想他一定有許多經驗,他能通過一次接觸就掌握到女人的敏感程度和適應能力,他給你的感覺是,距離最后差一點,但距離最初多一點,讓你欲罷不能,讓你很快便喪失理智。
我在就要抱住他時,何堂主聲音忽然從外面響起,紀先生整個身體一僵,他從我身上停下來,將埋首在我的胸口的頭抬起,他看了一眼門口,我沒有把門完全合住,就像我進來之前那樣留了一條縫隙,何堂主半副身體在那里,他應該沒有看,但他一定聽見了我的嚶嚀和紀先生的喘息。
我立刻回過神來,我和紀先生分開,他站在那里用一只手整理身上的衣服褶皺,我把肩帶重新掛回肩膀,我轉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何堂主看了我一眼,他面無表情經過我身邊走進去,對紀先生匯報局子里一些事,好像是馬總為了救他夫人出來,又聯系到了帝都一些人,正在給華南這邊局子施壓,局子和紀先生有過協定,不敢輕易放人,但又被逼迫得不行,偷偷傳給何堂主消息,問紀先生是不是有法子,如果沒有,他這邊只能放人了。
我握住門把手,不敢回頭去看,紀先生始終在沉默,大約是看我在不方便說,我走出去兩步將門徹底關住,書房是他商議機要的地方,所以隔音特別好,只要合上了門,就再聽不到一點動靜。
我有些失落,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是因為我在已經做好準備再一次沉淪時被打斷還是局子那邊又出了差池,紀先生很有可能為此放棄,畢竟他已經做到了承諾,沒必要和那邊人死磕,都不是好惹的。
我想用冷水洗臉冷靜一下,我覺得自己快要炸開了,我跑繞遠跑下樓,而是走進紀先生的主臥,將浴室門推開進去,我擰開水龍頭,看著水流從里面噴出,我憋了一口氣,把臉探到水流最猛的地方,我沖了很久,直到我真的快要窒息才關上水龍頭。
我兩只手撐住水池,看著鏡子里十分狼狽的自己,我臉上頭發都是水,濕漉漉的順著脖子滴下來,將衣服浸濕,我從沒有規劃過人生,但我也感覺得到,我距離一條正軌越來越遠,我走錯了路,一錯到底。
前方有一束光誘惑著我,讓我停不下來,可我知道我終將被那束光焚燒為灰燼,在這片欲海之中尸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