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何處惹塵埃(1/2)
何堂主很快將醫(yī)生請過來,我正在客廳陪伴紀先生,他喝水我倒水,醫(yī)生進來時我還嚇了一跳,竟然又是顧醫(yī)生,他不是出國了嗎?
何堂主走過來先檢查了一下紀先生的傷口情況,確定沒有更嚴重,他才讓顧醫(yī)生過來用藥,我心驚膽顫守在旁邊,知道這一關又很難過,果然顧醫(yī)生看到他背部裂開的程度,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可思議,“你爬山去了嗎。”
“別那么多話。”
紀先生伏在沙發(fā)背上,由于他身體扭動著,那些融合在一起的長長的疤痕顯得更加猙獰血腥,顧醫(yī)生一邊埋怨他太不注意,一邊從藥箱內拿出瓶瓶罐罐,給他背部進行消毒涂抹,大概是皮開肉綻的太厲害,消毒酒精撒上去時,紀先生悶悶的哼了一聲,他抓住沙發(fā)背的手用力緊了緊,我看到那條巨大的深痕中泛起血泡和白沫,不忍直視。
何堂主在旁邊看了我一眼,他陰森森說,“馮小姐的一些嗜好,不該在這個時候引誘紀先生滿足,他傷口很嚴重,經不起一絲一毫力量。”
我怔了一下,我當然明白何堂主在怪罪我,可他說我的嗜好,這算什么,我有什么嗜好竟然這么恬不知恥。
我偏頭看他,他目光直視紀先生的疤痕,我說,“我尊敬何堂主,可你處處和我作對,我沒有傷害到你。”
“馮小姐傷害紀先生,還不如直接來傷害我。”
我指著紀先生血肉模糊的刀傷,“這疤痕怎么來的我心里清楚,我無時無刻不在悔恨中度過,我也想過離開莊園,我為了這個念頭做了很多努力,但何堂主說我引誘紀先生,才導致他傷口再次崩裂,你看到了嗎,你憑借臆想猜測就這樣評價我,難道紀先生手下幫會的堂主,辦事這么不嚴謹?”
何堂主還要說什么,紀先生語氣帶著警告喊了聲一池,他立刻不再言語,顧醫(yī)生為他處理好傷口從沙發(fā)下站起來,他拿著消毒紙巾擦手,似乎覺得很好笑,“容恪,你也是快四十歲的人,對自己身體負些責任,男歡女愛什么時候不行,非要趕在傷口需要愈合的緊要關頭,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裂開,再有下一次,你直接到醫(yī)院等截肢吧。”
紀先生自己穿好衣服,只是有些歪歪扭扭掛在身上,他一只手實在不方便,可他又不太喜歡麻煩別人,我推開擋住我路的何堂主,走過去蹲在地上,為他把扣子系好,一些褶皺的邊角鋪平,我感覺到自己背后有四只眼睛猶如要穿透我一樣注視著,紀先生問顧醫(yī)生截肢截哪里,顧醫(yī)生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露出里面淺藍色的毛衣,他看上去真的十分優(yōu)雅清秀,“截肢到后背,只剩下腦袋,以后就讓何堂主放在袋子里提著你出去。”
紀先生笑出來,“這么恨我。”
“誰讓你精蟲上腦,活該。”
顧醫(yī)生把褂子疊好塞到藥箱里,他抬起頭時看到我,他非常溫和笑了一聲,我也回報給他一個笑容,紀先生讓何堂主送顧醫(yī)生出去,何堂主動也不動,冷冷的目光注視我不說話,他似乎對我特別不放心,就好像我是一個吸精的妖魔,隨時會趁著他不在對紀先生痛下殺手,他也算太高看我了,就算親近在紀先生身邊,我也永遠都是小雛鳥,他才是老獵人,他想要打死我易如反掌,我想要傷害他天方夜譚。
我拍了拍紀先生手背,“我去送吧,我是女人,可以順便問問顧醫(yī)生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紀先生蹙了蹙眉,他有些不滿掃了一眼何堂主,后者仍舊無動于衷,他寧可被紀先生責罵,也不愿意給我絲毫可趁之際,我笑著說,“何堂主忠心耿耿,其實紀先生換個位置想,您應該特別慶幸可以遇到這樣的手下。有他在,即便紀先生分不了身處處親力親為,幫會也不可能亂。”
何堂主皮笑肉不笑,“過獎。我只是見不得別有用心的女人靠近紀先生。”
我笑而不語,我走到顧醫(yī)生身邊請他出去,他非常溫和跟在我身后,我們走出大門,我站在庭院的臺階下,對他道別,他拉了拉藥箱的背帶,“容恪這一次的傷,和馮小姐難免有脫不了的干系,容恪是一個非常自律的男人,何堂主也是擔心他因為兒女情長耽誤了大業(yè),馮小姐不必太往心里去。”
我非常釋然搖頭,“沒關系,我心里坦蕩,我對紀先生沒有非分之想,至于今天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
他很驚訝我的大方和寬容,按照常規(guī),都應該是死纏爛打,不得人便得錢,像我這樣灑脫的確不多見,不過我不是真的灑脫,我只是想堵住所有說我圖謀不軌人的嘴,何況我心里清楚,我高攀不起,拿這一夜當作籌碼去要挾,只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男人想要負責不需要你爭取什么,男人不想你死在他面前也只能讓這個世界多一條冤魂,僅此而已。
他說,“馮小姐是看得開的女人,知書達理。命運不會薄待你。”
我糾正他的叫法,“叫我馮錦。”
他愣了愣,然后笑出來,“那你也不用叫我顧醫(yī)生。我對于救死扶傷沒有那么多偉大心思,只是當作飯碗職業(yè),所以這么稱呼我,我覺得很嘲諷。”
我喊他名字,顧溫南,他更加驚訝,“你還記得我名字,這是一個驚喜。”
我說,“名字好聽,很容易就記住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