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衣香鬢影(1/2)
我急急忙忙補了唇色就往外面跑,紀先生最不喜歡人遲到,可我下了樓梯在拐彎時忽然想起來自己忘記把西服帶來,昨晚干洗后掛在陽臺上,今天早晨走的匆忙,將它忘得一干二凈。
所幸紀先生是賭場常客,見面的機會還很多,我整理好臀部有些褶皺的旗袍,正打算進入天字一號,電梯門忽然打開,姜環從里面沖出來,他一把扯住我手臂,“我已經安排了別人,今晚你不用進去陪。”
我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為什么?天字一號始終都是我發牌。”
姜環蹙著眉有些不耐煩,“這個問題昨晚我們不是討論過嗎,是我當初考慮不周,紀先生這樣的人,并不適合你接觸,你和她們比沒有心計,也不懂這些規則和黑暗,為了你的安全,還是盡量少露面。”
我張開嘴本想和他爭辯,但包房的門被一陣過道穿堂而入的風吹開,起先是一條狹小的縫隙,逐漸刮開敞了半扇,我所有聲音都止住,我和姜環同時看向那扇門里,紀先生仍舊和每一次一樣,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他對面是一個陌生男人,不是孟老板,也從沒單獨來過,正在玩兒一副雙人麻將。
紀先生原本要將一塊麻將打出去,他抬眸不經意掃了一眼旁邊端著酒杯侍奉的發牌小姐,他立刻停下手中動作,盯著那位小姐看,她以為紀先生是要和她說話,便主動走過去兩步,對他微笑,紀先生看著她胸前的工作牌說,“怎么是你。”
那名小姐甜笑說,“紀先生好,是場子安排我來伺候這個賭坊。”
紀先生并未理會她的說辭,他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馮錦呢。”
小姐一怔,而站在我旁邊的姜環同樣一怔,他們都沒想到紀先生會對于一個發牌小姐記得這樣清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紀先生身后的何堂主說,“我們紀先生不接受換人伺候,開始是誰,就還讓誰過來。”
那名小姐有些為難說,“可馮錦出局了,來不了。”
紀先生挑了挑眉梢,他臉上表情有三分寒意,“出局了。是什么人物,他難道不知道馮錦一直侍奉我這里嗎。”
小姐咬著嘴唇說不出來,這本就是謊言,謊言需要去圓,但她進去之前沒料到紀先生在我的問題上這樣執著,追究這么詳細,她站在原地看得出十分窘迫,何堂主冷笑說,“比紀先生還厲害的人物?怎么我在華南混這么久,從沒有聽說過。”
紀先生笑了笑,他將手上的麻將全部推倒,嘩啦啦發出一碰撞刺耳的聲響,“我厲害嗎。這是你們認為,可在別人眼里,我并沒什么了不起,否則也不會被截胡。我還從沒有見識過這樣的事情。”
姜環見紀先生的臉色已經有些寒意,他知道再這么下去不好收場,必須親自進去安撫解決,他轉身吩咐保鏢將我帶離這邊,不允許我跟著,我對于他擅自更改了我的出局極為不滿,但我也沒辦法改變賭場的規則,姜環在跳出我們感情身份之外,是一個很冷面無情的人,他居高臨下為賭場的一切安排做主,而我們這些發牌小姐只是賭場最底層的一群蜉蝣,沒有為自己爭取權利的資格。
從那次之后,紀先生便有一段時間不曾來賭場,我每天都會關注天字賭坊,經常無比期待去,可又失魂落魄回,因為大門始終緊閉,而賭場內也悄無聲息,聽不到一絲風聲。
沒幾天席情發現我的失魂落魄,她問我怎么了,我把事情和她講了,她聽后嗤笑一聲,“那紀先生是什么人啊,華南道上的扛把子,放到舊上海,就是大流.氓頭子,拿著槍給人開瓢的主兒,到賭場發現伺候自己的發牌小姐被截了胡,沒派人砸場子出氣就不錯了,還能賞這個臉來嗎。”
我拿著疊放整齊噴了香水的西裝在旁邊愣神,席情抽完那半根煙拍了拍我肩膀,“就見不得你這哭喪樣,我晚上去金苑陪郭局跳舞,你跟著我過去,紀先生最近在那邊,道上有個三爺看上了馮小憐,那婊.子心高氣傲不肯從,最近紀先生都過去鎮她的場。”
我覺得席情真仗義,金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那是全華南最高端的娛樂會所,處級以下連門都摸不到,這樣刁鉆的條件,如果席情不帶我,我只能蹲門口一直等。
這行的發牌小姐比較注重隱私,從來不讓外人尤其是同行接觸到自己的客商,害怕撬過去,但席情沒擔心這個,她不需要害怕什么,她往那里一戳,就讓男人心里癢,誰站她旁邊都黯然失色。
席情晚上和發哥請了假,七點多開車帶我到金苑,我來過這邊,但沒進去,就是門口路過,當時白天,打眼上去富麗堂皇的,沒想到晚上看更漂亮,就好像是水晶和金子堆砌起來的,金碧輝煌,站臺階上都晃眼睛。
席情拿出郭局的簽字名片給門口保安看了一眼,那人立刻笑著喊了聲夫人,放行我們進去,她特別得意說,“郭局和紀先生交情最好,在金苑都橫著走,這場子是紀先生的你知道吧?”
我說知道,她等電梯時候回頭看了看我,“馮錦,話我可給你講前頭,你最好的下家就是姜環,除了他你誰也搞不定,紀先生這人,最好邊兒都別碰,你聽明白了嗎。”
我根本沒想過那些,也不知道席情從哪兒看出來的,我打了她手臂一下,“誰呀,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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