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修棧道(1/2)
咱們都知道,蓋房子要先打地基,然后立樁,再用磚石砌墻,可日本人倒好,不挖地基不打樁,就直接把地面清平,砌上水泥,然后直接用一層木頭鋪底。
木頭都是就近采伐的樹,這樣干的確快,沒幾天房架子就搭起來了,我們工作非常輕松,每天天亮來干活,天剛一擦黑就打發回家休息,工錢照發。
我們都說日本人這也是被改造好了,給咱們送福利了。可這些木頭拼成的別墅,看著是好看,但咱們明白,這就是樣子貨,人沒法住。我們當時向日本人說過,東北冷,他們這么整,以后誰住誰受罪。可他們說有高科技裝備,保溫供暖不成問題。
那時候咱們科技發展不如人家,我們也不好亂說,果然,沒過幾天,開進來好幾輛大車,上面拉著咱們沒見過的機器,還跟著來了好幾個日本工程師,說這機器必須由日本技師操作。然后別墅那邊每天都有大車出出進進,拉著一車車的殘土、碎石,我當時還納悶,這也沒挖地基,哪來的這么多殘土?
轉年開了春,我們的活也就越來越少,也就是給別墅刷油漆,可是他們從不讓我們進屋,只負責外墻的裝修。過了幾個月,度假村開了張,那時全國剛改革開放,咱這驢屎球子大小的地方,哪比得上廣州、深圳?所以生意一直冷冷清清,平時也只有幾個日本人在那打理,根本沒人來,果然沒多久,這度假村就黃了,別墅也扔在這了。
老頭正說著,手中的煙滅了,老呂趕緊又遞過一根續上,老頭正嘮到興頭上,看了看天色說:“你倆沒吃飯吧,走,跟你們兩個嘮得投緣,這也到飯點了,別嫌農村埋汰,上我家吃個飯。”
我和老呂正聽的起勁,當然樂意,看看手機時間,已接近17點了,反正課程已經結束,晚上能回去住就行,于是也不客氣,跟著老頭進了院子。
老頭家是個大平房,正中間是個門廳,正對著是廚房,左右各兩間臥室,廚房里一個老太太正在切菜,土灶上鑲著磁磚,幾個不銹鋼盆里裝著雞肉、青菜,屋里陳設雖舊,倒很干凈。看我們進來,老太太愣了一下。
“老蒯,快整點硬菜,家里來客人了。”老頭挺熱情,一邊和老太太說話,一邊把我們讓到里屋。
屋內正中間有一張土坑,上面一張方桌,老頭讓我們脫鞋上炕,他找出一個煙葉笸籮,遞給老呂:“嘗嘗這個?”老呂也不客氣,上手就卷。我不吸煙,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屋里家用電器齊備,地上都是锃亮的磁磚,看得出老頭家境還不錯,而且平時也挺勤快,屋里收拾的也干凈。
老頭吸了兩口煙,又接著說道:“我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運殘土時,我就覺得奇怪,他們花那么多錢找我們干活,可挖殘土這臟活累活從來不讓我們干,都是他們自己人在挖,而且都是白天干活,夜里運殘土,每天晚上都能出來十趟八趟,簡直是夜夜不休。
我又想起當年我爹說過,這山里有張作霖的軍火,這肯定是日本鬼子往外運軍火呢!可是你想啊,就算是軍火,隔了這么多年了,還能用得了嗎?再說了,近百年的破槍和現在的武器相比,那就是燒火棍,花這么多錢,費了這么大勁,整一堆破爛,還想用它侵略中國?
我們道理是如此,可是我卻親眼所見,那車天天夜里往外拉,空車就停在院子里,邊上還特意建了個塔樓,每天都有人在上面駐守,這別墅整得神神秘秘。”
老頭正說著,老太太飯菜也做好了,不一會兒就鋪滿了一桌子,都是些燉雞,豆腐、炒雞蛋之類的家常菜,老頭又從柜子里拎出一個酒桶,給我們分別倒上一杯,那酒色澤鮮紅,像是紅酒,卻是白酒的氣味。我猜是山果泡制的酒,并沒在意。
老頭端杯喝了一口,嘖嘖有聲,一臉陶醉。我和老呂也趕緊端杯喝了一口,酒一入口,一股果香溢滿口腔,酒味竟然淡了。
“嗯,不錯!”我連連夸道。據我了解,所有果酒泡制必須是高度酒,60度以上最好,可是這酒喝起來,和我以前喝過的所有泡制果酒都不一樣,有清香,有甘冽,淡淡的一絲酒味吊在喉嚨里,竟然有點像日本的清酒。
看我出神,老頭得意地笑了:“這酒味道不錯吧。”
老呂一口干了,一抹嘴,“大叔,這酒真不錯,入口柔,一線喉。”
老頭哈哈大笑:“這村里,就只有我老孫家有這酒,別人家想喝啊,都得上我這要來,給不給,得看我心情。”
說起這酒,也有淵源,當年老孫頭給日本人干活時,他認識了一個日本工程師,那時老孫頭還年輕,工程師卻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老工程師每天調試好機器,都愿意在院子里支個小桌,擺幾樣小菜,喝上兩口,可是山里吃的不合口味,老工程師就經常買一些魚來吃。
有一次老頭帶飯,飯盒里有兩塊臭豆腐,正喝酒的日本老頭鼻子一嗅,竟像狼一樣循著味過來了,和老孫頭比劃著,想要吃一塊。
老孫頭從飯盒里夾給他一塊,工程師吃的是一臉滿足,老孫頭一看,敢情這日本鬼子生活質量也就這么回事,一塊臭豆腐就給香成這樣,真是夠可憐的。第二天再來時,老孫頭本著扶貧的思想,給他拿了一瓶臭豆腐。那日本工程師卻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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