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
    關(guān)之年的笑容漸漸凝結(jié)在臉上，目光忽的冷了下來，如同冬夜里的霜雪。
    “徹兒本就是那么熱心又可愛的孩子，就算不是你，他也會舍命去救，他就是那樣一個，天使般的孩子。”
    “您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了，天使去做了人心中的天使，我卻再也沒有人幫我說話了。”
    關(guān)之年臉上掛起自嘲的笑，“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死的是我。”
    “之年！”老爺子低聲喚他，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又劇烈地喘起了粗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了過來，又道：“爺爺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們都不在，我，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wù)……”
    他伸出枯瘦的手，懸在半空，示意他過去。
    關(guān)之年的眸光閃了閃，猶豫了幾秒，終于還是起身，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
    姜靜在門外等了許久，門內(nèi)沒有什么動靜，急得劉醫(yī)生在門口走來走去地停不下來。
    “您放心吧，他應(yīng)該不會做那么不靠譜的事情的。”
    她忍不住出聲安撫。
    劉叔腳步頓了頓，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喔，你是那個，誰來著，前天在之年的家里。”
    “您好，我是關(guān)先生的私人律師。”她禮貌地笑笑，“上次非常地感謝您，您的醫(yī)術(shù)真是出神入化，我很快就感覺沒事了。”
    劉叔見她如此客氣，也客套地笑笑，“律師這行當(dāng)也危險，前天我看到您的時候，都嚇壞了，生命體征很弱，氣血上涌，脈象也亂，本想送您去醫(yī)院看看西醫(yī)，二少爺又不準(zhǔn)，說是那么多記者看著，傳出什么來，對您的聲譽(yù)不好。”
    她被灌了藥之后，整個人幾乎已經(jīng)是精神出走的狀態(tài)，這會兒這位老先生說的，她都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您也是一位堅強(qiáng)的人，一般來說中了那種藥，除非去醫(yī)院治療和解了身子的需求，像您這樣硬扛下來的，應(yīng)該很少見。”
    劉醫(yī)生說著，打量了一下她消瘦的臉。
    “也難怪二少爺會看上您，把這么重要的工作交給您去做。”
    “畢竟他，從小到大，誰都不信，連關(guān)先生和關(guān)夫人都不信任，也沒什么真心朋友。”
    姜靜扯了扯嘴角，沒答話。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自己對關(guān)之年的了解真的只是冰山之一角。
    又等了許久，臥室門開了，關(guān)之年從里面走了出來，表情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劉叔急匆匆地沖了進(jìn)去，在確認(rèn)關(guān)老爺沒事之后，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你跟我劉叔在聊天？”
    關(guān)之年看起來心情還可以，這會兒面上還帶著笑。
    “嗯，也沒聊什么。”
    她低聲答。
    “走，你跟家里聯(lián)系一聲，晚上留下來吃飯，回得晚。”
    他說著，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她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跟在他身后。
    不過他沒進(jìn)那會客廳，只是帶她到后面的庭院走了走。
    偌大的庭院，幾棟建筑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郁郁蔥蔥的樹木花園之中，關(guān)之年難得悠閑地給她介紹。
    “這是以前我奶奶住的地方。”
    “我小時候也愛住這里，那邊那棵大樹，我經(jīng)常上去玩，后來把腿摔斷了。”
    “這是我哥的房間，他放學(xué)了總是窩在里面讀書。別看他一臉嚴(yán)肅心機(jī)很深的樣子，實際上，他真的很無趣。”
    姜靜聽著他一字一句地介紹，默不吭聲地點點頭。
    他這會兒整個人又有點奇怪。
    也不知道剛才跟關(guān)老爺子發(fā)生了些什么。
    他嘮嘮叨叨的，時間過得倒也快，還沒欣賞完這別致的庭院，那邊就喊著要吃晚飯了。
    餐廳是單獨的一棟樓，中間是甬道與會客廳相接，她看著幾米長的餐桌，忽地想起了那幅最后的晚餐。
    餐桌上真的什么人都有。
    關(guān)賢和林清漫穩(wěn)坐C位，然后按照輩分往兩邊排開，子女什么的都坐在邊上，無關(guān)的工作人員坐在對面的角落。
    姜靜本不想上桌吃飯，關(guān)之年非拉著她坐，還讓她坐自己旁邊。
    “別忘了你是我的代言人。”他慢條斯理地將面前的餐巾打開，偏頭在她耳邊低語。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耳語嚇得一個瑟縮，整個耳朵瞬間又熱又麻，險些紅了臉。
    “怎么？”關(guān)之年眼尖地逮住了她的動作，狹長的眼眨了眨，忽地沖她咧嘴一笑，“耳朵敏感？”
    姜靜緊抿著唇，看都沒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在這種場合，他是怎么能浪得如此起勁的！
    看著她隱忍的樣子，他愉悅地挑眉。
    “不錯，姜律師也能吃癟了。”
    姜靜自然不會理會他，無語地深吸一口氣，一抬眸，正對上了一雙美目。
    這人是誰來著她沒記住，好像是關(guān)之年的小姑。
    剛才他們男女老少都討伐他的時候，唯有她沒說話。
    她的那雙眸子清明透亮，目光帶著冷漠疏離，跟關(guān)之年還真是像，有些叼叼的，看起來對這種場合極度厭煩，和不屑。
    “之年，你今天帶的這個，是幫你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