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市殯儀館。
    這天是陰天。真所謂“流年不利”。短短幾個月時間，上次是史文龍，這次是鄭敏。而且他們是前后任。因此，弄得局長這把交椅無人敢坐，都怕成為第三個躺進(jìn)殯儀館的人。
    哀樂聲聲，哭聲悲慟。
    蕭瓊站在水晶棺的角落，暗暗感受所有來瞻仰烈士遺容的人們。每一個的心理活動，或悲痛，或暗喜，或麻木，都通過腦電波傳到蕭瓊的大腦。
    從耿云開始，一個個常委們都按要求參加追悼會。致詞、獻(xiàn)花圈、告別――所有的程序像拍電影時安排好的劇本。蕭瓊作為一個群眾演員，站在一個極不顯眼的位置，面無表情地看著每一個人。
    盧永方排名靠后，出現(xiàn)得最晚。他的表情冷酷無比，臉上看不出悲，也看不出痛。而蕭瓊卻讀出了幸災(zāi)樂禍！
    去德國之前，洪部長召開過一次協(xié)調(diào)會，盧永方也參加過。所以蕭瓊認(rèn)識他。盧永方從蕭瓊面前走過，繞著水晶棺向鄭敏投去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瞥，心里在暗暗地想，老伙計，你也有今天！
    蕭瓊心里大吃一驚，難道是他？環(huán)顧四周，一個個滿臉悲戚的神情，哀樂低徊，鮮花簇?fù)怼４髲d正上方，四張英武的照片懸掛著，似乎在看著蕭瓊，等待著他為自己報仇雪恨。
    追悼會結(jié)束。蕭瓊開車回到賓館。眼見蕭瓊一路上保持沉默，陳龍和瑪莎都不出聲。這表明蕭瓊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原委。
    汽車到了賓館門口，陳龍問：“不如我們?nèi)タ纯茨模俊?
    蕭瓊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鳳凰山下的別墅區(qū)，是深城市最高檔的住宅小區(qū)。以前，蕭瓊把莫媚家當(dāng)作客棧，每次來深城市都要在她家小住幾天。自從莫媚被田聰明洗腦，蕭瓊便習(xí)慣住賓館。
    隨著幾聲門鈴響起，鐵門打開，果然是莫媚！
    “哇噻。是蕭瓊大哥和陳龍大哥，還有親愛的瑪莎，什么風(fēng)把你們吹來了？”
    莫媚穿一身寬松的睡衣，長發(fā)蓬松。腳上沓著一雙水紅色塑料拖鞋。嘴唇上暗紅的唇膏，讓她變得更加嫵媚。
    瑪莎似乎很羨慕莫媚的生活方式，住著大別墅，開著豪車，還有一個有權(quán)勢的哥哥。
    莫偉已經(jīng)坐在客廳等候。看見蕭瓊幾個進(jìn)來。笑瞇瞇地迎過來，一個個握手，熱情無比。
    “蕭老弟，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到了深城，要是不到我家坐會，就不算朋友啦。”
    莫偉不愧為官場老油子，有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老謀深算，一點也不比蕭瓊的超能異術(shù)遜色。看來人的潛力是可以通過各種渠道發(fā)揮出來的。
    莫偉輕聲問道：“去我書房坐會？”
    蕭瓊點點頭。兩人一起上去二樓的書房，關(guān)掉門。莫偉輕聲問道：“有收獲？”
    蕭瓊?cè)炭〔唤匦Φ溃骸澳阍趺粗溃俊?
    莫偉得意地笑了：“耿云要求所有常委都要參加鄭敏的告別儀式。而你又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我就意識到，這不是耿云的意見。而是洪部長的意見，或許說是你蕭瓊的意見。對嗎？”
    看來什么事要想瞞過莫偉還真有些難度。蕭瓊提出了一個令莫偉意想不到問題：“你覺得盧永方這個人怎么樣？”
    “他？”莫偉已猜測到幾分，繼續(xù)說道：“這個人城府深，任何事情都不喜形于色。給我感覺是心胸狹隘，據(jù)傳比較貪婪。不過，沒證據(jù)啊。”
    蕭瓊聽到這個評價，心里明白了幾分，問道：“能不能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我想接觸一下他。”
    “你懷疑是他泄的密？”莫偉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然后又搖頭道：“不太可能啊。他不至于吧？上次清查藏宗門，把藏宗門的黨羽都抓完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他和藏宗門有任何瓜葛啊。怎么可能呢？”
    蕭瓊問：“他和鄭敏的關(guān)系怎樣？”
    莫偉沉吟片刻，說道：“上下級關(guān)系。據(jù)說是面和心不和。具體怎樣，我也不太清楚。”
    “你知道他在向鄭敏告別時想什么嗎？老伙計，你也有今天！”
    蕭瓊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莫偉從這笑容里讀出了些什么。但馬上又給予否定了：“就憑這句話，也不能斷定是盧永方泄的密。泄密之人，必定和藏宗門或者說王天行有某種聯(lián)系。要不然，沒這個可能。蕭老弟，恕我直言，你這個臆測我表示堅決反對。”
    “我也沒說一定他。但這句話可以肯定。盧永方巴不得鄭敏死！他是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心理。是什么深仇大恨導(dǎo)致他有這個想法，難道不值得深究嗎？所以我想接觸他。”
    聽蕭瓊這樣說，莫偉也覺得有道理。辦案之人，本來就要敢于懷疑一切。很多案子，都是從無數(shù)個懷疑里找到突破口的。
    蕭瓊的玄學(xué)本能很厲害，莫偉是早就見識過的。要是讓他混跡于和案件相關(guān)的人當(dāng)中，不需要多少時日，就會揭開謎底。
    “這樣，明天是我五十歲生日。借這個機會，我和耿云請示一下，把所有的常委都請到市賓館小聚一下。讓大家的心情都放松放松，你也參加。這個場合，應(yīng)該比在殯儀館還要容易鑒別一個人的心理活動。你覺得如何？”
    蕭瓊一聽簡直樂了，笑道：“你有那么大的面子嗎？所有常委都不歸你管啊。”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