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蘭愕然，姚太太這個表情轉(zhuǎn)變，怎么跟小心眼一樣？怪自己給華欣做菜沒給她做嗎？好奇怪的心態(tài)。
    忽見孟書嫻回來，臉色似乎不太好，她出去一轉(zhuǎn)就是許久，回頭一看，被滿屋子的人驚住，尤其當(dāng)她看到坐在林氏旁邊的穆老夫人時，更是難掩震驚，這不就是楊宅那個深居簡出的老太太嘛？她怎么坐到主人身邊了？好大的臉！憑著自己年紀(jì)大嗎？
    “書嫻，過來。”孟太太見女兒發(fā)愣，怕她失禮，趕緊叫到面前來。
    孟書嫻還下意識地掃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沈清蘭和一個陌生的小姑娘挨在一起說什么，神態(tài)十分親近，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那個小姑娘不僅長得漂亮，打扮和氣質(zhì)也格外出眾，不由得既嫉妒又氣悶。
    “書嫻。”孟太太又喊。
    孟書嫻這才低著頭回到母親身邊，心里難受，悶悶不語，孟太太也惱她不識大體，暗罵一句“朽木”，耐著性子給她介紹穆家。
    “寧遠(yuǎn)侯？”孟書嫻睜大眼睛。驚訝地低呼。
    孟太太斥道，“小聲點。”
    孟書嫻不做聲了，再次轉(zhuǎn)頭望一眼遠(yuǎn)處的沈清蘭，眼神變得復(fù)雜而疏離。
    到午時開席，由于人多，同時設(shè)了好幾桌，穆老夫人向沈清蘭招手，想讓她坐到自己身邊，被姚太太按住。
    姚太太自己走過去，笑道，“老夫人，我來陪您吧，清蘭妹妹陪著穆小姐坐在那邊吧，我看還有好些年紀(jì)相仿的小姑娘，就讓她們湊一處，沒有長輩們管束，自自在在的吃頓飯，說說悄悄話吧。”
    穆老夫人淡淡一笑，“姚太太甚是貼心。”
    姚太太很自然的在穆老夫人身邊坐下，不等下人動手，就像個主人似的幫穆老夫人倒了茶，邊倒還邊笑，“這香氣，是明前龍井嘛，我挺愛喝，老夫人嘗嘗。”
    穆老夫人微微挑眉，輕言，“姚太太，一語雙關(guān)呀。”
    姚太太輕輕一笑，給穆老夫人斟好一杯，又給自己也斟一杯，吹了吹杯口輕霧，“老夫人覺得我記性如何？”接著，無視對方的沉吟，又轉(zhuǎn)了話鋒，“老夫人別多心，姚家也做茶生意嘛，總得上點心，哪家府上要的什么茶，多多少少心里有個數(shù)。”
    聽起來像是生意經(jīng)，穆老夫人卻搖頭笑了笑，突然斜了斜身子，低聲道，“你呀，何苦呢？”
    姚太太抿一口茶，像個豆蔻年華的小女孩兒似的眨著眼睛，“高興呀，老夫人今天過來，不也是因為高興嗎？”
    穆老夫人又是一笑搖頭，卻沒再問了。
    侍餐的丫頭們上來斟酒，姚太太笑著看杯中酒一點點攀升，丫頭一走開，就伸手握杯，手指慢慢挪上，很自然的覆蓋在杯上。
    穆老夫人看她一眼，忍不住又說，“你看起來不太好，切莫貪杯。”
    “多謝老夫人。”姚太太很誠懇地道謝，又垂眸看了眼指縫中的酒液，好笑地?fù)u頭，心里笑罵一句“有心了”。
    這時候，林氏說了一番謝賓辭，眾人紛紛捧場，舉杯回謝。
    姚太太毫不猶豫，端杯一飲而盡，酒液入嘴，清香甘甜，她情不自禁地望向屏風(fēng)，心里又軟又暖，心想，怨不得呢，怨不得這么多人對她念念不忘，這么好，怎能忘？
    屏風(fēng)之后是另一桌席，坐的都是些十幾歲的小姑娘。
    沈清蘭作為主人招待大家，別看都是些養(yǎng)在深閨的弱女子，可這么圍成一圈坐在一起，千姿百態(tài)絕不簡單。
    穆華欣理所當(dāng)然地霸占了沈清蘭的右側(cè)，孟書嫻立即挨過來，快徐嫣蕓一步，坐在沈清蘭的左邊，徐嫣蕓無奈，又不愿靠近孟書嫻，便坐到穆華欣的旁邊，又把盧予瑤拉到自己身邊，很快，不等沈清蘭安排座位，一桌人就自動坐齊了。
    姑娘家吃飯，講究“食不言”，但那是平時，到了宴席上就不一樣了，孟書嫻和另外兩個小姑娘特別能說會道，拉著沈清蘭從酒菜說到琴棋書畫，談笑風(fēng)生，吸引了不少目光。
    穆華欣便也少了言語，認(rèn)真傾聽。
    徐嫣蕓撇撇嘴，輕哼一聲，倒也沒有和上次在法泉寺一樣出言譏諷。
    沈清蘭暗暗關(guān)注各人，慶幸吃得平穩(wěn)，唯有盧予瑤很少動筷子，她大多數(shù)時候就在那安安靜靜地坐著，聽別人說話，表情也沒太多變化，像是有些恍惚。
    眾人面前，沈清蘭并不打算過于關(guān)懷，何況，彼此并無交情，但作為主人，該有的禮節(jié)不能少，沈清蘭親自為她盛了一杯湯，“盧二小姐嘗嘗，這個清淡開胃。”
    “謝謝。”盧予瑤目光中閃過一抹亮彩，轉(zhuǎn)瞬即逝。
    不少人盯著盧予瑤，目光不太友好了。
    在座都是客，沈清蘭在盧予瑤這開了頭，就不能厚此薄彼，索性給每人都盛了一碗，很快，目光一道道收了回去。
    孟書嫻偏著頭看了盧予瑤一會，擔(dān)憂地問，“盧二小姐，我好幾個月沒見你，你憔悴了好多呀，聽盧太太說你玩雪受了風(fēng)寒，我本來以為就是咳嗽發(fā)熱，不出幾天就好了呢，誰知你一病就這么久，現(xiàn)在看起來還病怏怏的，是不是還沒好利索呢？”
    她這一說，滿座都靜下來，重新盯著盧予瑤，畢竟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只不過，別人都不問，她問了。
    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