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逸訕笑，算是默認(rèn)。
    沈清蘭嗔道，“你也太小看我的大哥了！也小看我大嫂的眼光了！何必非等到放榜？”
    沈之逸唇角上揚(yáng)，既羞澀又歡喜，摸摸妹妹的頭，嘆笑，“越是如此，我便越不敢放肆，怎能讓……方小姐失望？”
    沈清蘭撲哧一聲笑，“你這么想也行，不過，大嫂要是得知你明明到了門口卻不進(jìn)去，少不得會有失望之情，將來念叨起來，是你的理虧，不如我給你支個招？”
    “什么招？”饒是大才子學(xué)富五車，也被小妮子繞了進(jìn)去。
    “一樣?xùn)|西一句話，免卻佳人生嗔癡。”
    沈之逸輕咳一聲，俊面泛紅，他伸手解下腰間玉佩，“蘭兒也會戲耍大哥了。”
    沈清蘭接過玉佩，笑問，“一句話呢？你自己說，我只負(fù)責(zé)一字不差的傳達(dá)。”
    沈之逸無奈，紅著臉道，“……就說請方小姐安心等候便是。”
    “方小姐？”沈清蘭哼了哼，“那你怕是明天安心考不了了。”
    沈之逸沒得法子，嘆口氣，眉梢眼底盡是溫柔和羞澀，“請茹音安心等我。”
    沈清蘭嘻嘻直笑，“這還差不多！”不再逗他，歡快地跑進(jìn)去了。
    沈之逸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未動，心中百味陳雜，自從及笈那會薛揚(yáng)來過后，她就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長達(dá)數(shù)月的陰雨連綿的南天，突然間云開雨收、艷陽高照，那數(shù)月里的壓抑一掃而盡，荒原泥濘里開出大片大片的鮮花……
    她并不是和一年前一樣純凈無知、恣意飛揚(yáng)，也沒有那么多的撒嬌賣萌，似乎近一年來親事的反復(fù)與情感起落當(dāng)她沉淀不少，萬幸的是，這種沉淀并沒有消磨她的善良與可愛，相反更多了幾分體貼和風(fēng)趣。
    沈之逸當(dāng)初在巨大的震動之下，答應(yīng)幫助她，其后也無數(shù)次反省、徘徊，不敢斷定自己這么做究竟是對是錯，直到親眼目睹妹妹一天天開心、一天天嬌艷起來，他才真正下定決心。
    沈清蘭入方府如回自家，來往下人也都認(rèn)得她，原本通好之家，現(xiàn)在又成了姻親，主子們來往更勤，連帶著下人們也更恭敬親近。
    她徑直入閨房，未見得人，先聞笑聲與嗔罵，翡翠捂嘴笑，“怕是碧秋惹了大奶奶。”
    沈清蘭忍不住大笑，“你這聲‘大奶奶’叫得好！一會就讓大奶奶打賞你，不給賞就走。”
    她話音剛落，屋里就傳來詢問，“誰在外頭笑？莫不是清蘭來了？”緊接著門開，碧秋跑出來。
    “沈小姐來了。”
    方茹音走出來，氣勢洶洶，“你躲在門口悄悄兒笑什么？”
    沈清蘭也不怕她，與她瞪眼對峙，聲音卻笑得大顫，“怎么？沈大奶奶好大的架勢，這是要嚇唬誰呢？”
    “胡說！胡說！不許亂叫喚！”方茹音自從定了親，對這種玩笑話一下子變得敏感害羞起來，甩著帕子跺腳折回去，“碧秋，還不快把不害臊、亂認(rèn)親的小妮子轟出去！”
    沈清蘭拉住不撒手，“你要想清楚，別后悔。把我轟走不要緊，我可是身負(fù)重任而來，要是走了，有人托我?guī)У臇|西、帶的話可就沒了。”
    方茹音怔住，紅臉不語。
    碧秋夸張地“哎喲”一聲，把沈清蘭往里迎，“沈小姐是未來的姑奶奶，婢子可不敢轟。”
    大家都笑起來。
    喝茶、閑聊、嬉鬧，轉(zhuǎn)眼就過了小半天，方茹音似乎心里念著什么，有些期盼，時不時的望著沈清蘭欲言又止；沈清蘭卻是談笑自如，對這位準(zhǔn)大嫂的異常恍若不知。
    直到臨走，沈清蘭依舊揮揮手，“我走啦，改天再來找你玩。”抬步就往外去。
    “我送送你。”方茹音跟上去。
    沈清蘭笑，“又不是不認(rèn)得出府的路，還用得著方小姐親自送啊？走啦走啦，別送啦。”又說又笑，一副沒心沒肺的表情。
    方茹音紅著臉生悶氣，要不是看在這是未來小姑子的份上大概要豁出淑女形象，把她揍一頓。
    “閑著也無事，散散步罷了，哪里就是特意送你的，別臭美了。”
    沈清蘭恍然，“哦，原來這樣啊，害我白感動，我本來還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忘了什么東西要給你，看來是我多心了。”
    “沈—清—蘭！”方小姐耐心再好，這會兒也崩不住了，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快把東西拿出來！”
    沈清蘭嘻嘻直笑，“大嫂，你可別嚇我，你這么一吼，我全忘了。”
    方茹音，“……”
    沈清蘭看著好友的一張俏臉忽而紅、忽而白，忽而又青了，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手腕一翻，口中“嘚”的一聲，變戲法似的，不知她從哪里變出個物什來，被她握在手心，看不真切，應(yīng)該是塊玉佩，從那握不住的尺寸看，很可能是男子佩戴的，最讓方茹音眼前一亮、心口怦怦直跳的是，那玉佩下端垂著的石青色流蘇，十分熟悉，她記得，沈之逸腰上的玉佩，就垂著這么一截流蘇。
    “什么東西？”她壓住狂跳的心臟，故作矜持，哼道。
    沈清蘭早就把她含蓄害羞的心思看透，眨眼笑道，“你猜，猜準(zhǔn)了就送給你。”
    方茹音輕呸，“看那流蘇，不像是新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