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蘭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決定去的，她知道那個叫做穆三的男子已經(jīng)買了那個景泰藍熏香球，但鋪子里如果還有其他類似款式呢？反正穆三自稱京城人，自己與他估計下輩子都見不著了，便是戴一個相似的也無妨。
    遺憾的是，掌柜的滿臉錯愕的告訴她，沒了，只有那一個，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
    沈清蘭很喪氣，好不容易看上一樣?xùn)|西還被人搶了先，早知道他會買，自己當時就不應(yīng)該匆匆回避，哪怕多耽誤片刻，買下來呢。
    “是否還有類似的？我也可以看看。”沈清蘭問。
    掌柜的依然搖頭，解釋道，“只有那一個，說實話，那一個也不是小店的，本就是人家作為抵押，臨時放在這里的，有人買就賣，沒人買，他又拿走了。”
    沈清蘭沒做過生意，不明白其中彎彎繞繞，但是聽懂了，那熏香球本來就是穆三的東西，那天，穆三就是來拿球的，也許，當時自己就算肯掏錢，當著真正主人的面，也買不下來。
    看來是無緣了。
    沈清蘭釋然，又逛了兩圈才回去。
    又過三天，趙媽媽痊愈，一行人重新啟程。
    她們搖搖晃晃離開蒲塘縣城，車上人昏昏入睡，卻不知此時，那個穆三又進了她們落腳的酒樓，喚來伙計詢問。
    “這幾天住店的夫人小姐，可還在？”
    “哦，公子說的是沈家女眷？半日前才走的，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城十余里了。”
    穆三摸了摸腰間的熏香球，笑了笑，搖頭作罷。
    一個侍從模樣的人匆匆趕來，無奈的道，“哎喲，我的公子，您怎么又跑回來了？不是說去廬山嗎？”
    穆三笑，“劉掌柜來信，問我還有沒有這玩意，沈……有人想要。”
    侍從一愣，笑了，“您就因為這個跑一趟啊？我的公子，您還真不嫌累？再說了，您這景泰藍鏤絲熏香球可是宮中獨一無二的，乃太后娘娘送的，全天下只此一只，哪里還有別的？這般稀罕的寶物，也就您敢隨手扔給小鋪子，這要是讓侯爺、夫人知道，一準得說您。”
    穆三笑著敲他腦門，“你不說，我不說，他們怎會知道？走吧。”
    侍從被敲愣，“走哪里去？”
    穆三氣笑，一邊出門上馬，“不是說好去廬山嗎？哦，你給子淵再傳個信，就說我在漢陽峰等他，讓他快點。”
    侍從追上去，“屬下覺得，這信不傳也罷，衛(wèi)三少爺肯定不會去的。”
    “哦？你的意思是，他急著回營，收我那一箱子的禮物？”穆三挑眉反問，神態(tài)悠閑中帶著戲謔。
    侍從哭笑不得，“那倒不是，只是，衛(wèi)三少爺那人……屬下覺得吧，不像公子您這么風(fēng)雅，應(yīng)該沒有興趣大冬天的爬到廬山頂上去看雪吹風(fēng)，除了兵法和騎射，他好像沒有別的愛好。”
    穆三大笑一番，“嘖嘖，說得太對了，所以我常說他鐵石心腸，那樣苦行僧一樣的人，還不如他那桿長槍有人情味呢，穆江，這話你當面和他說說。”
    侍從穆江大驚失色，險些從馬上摔下來，“公子，小的還想多活幾年。”
    穆三大笑不止，一甩馬鞭，絕塵而去。
    這一路順利，很快到達江州府，沈清蘭愛熱鬧，一行人徹底放棄冷清的驛站，又找了家客棧落宿。
    下人們剛把東西七手八腳的搬進屋，外頭又傳來腳步聲。
    客棧挺大，呈“口”字形，一條回廊來回通達，其他客人也會在門前路過。
    沈清蘭懶洋洋的坐在屋里看書，頭也沒抬，直到聽見翡翠小聲又尷尬的喊她，“小姐！小姐！”她才含糊應(yīng)個聲，拿書支著下巴，歪著腦袋笑看過去。
    然后，笑容僵住。
    衛(wèi)長鈞站在門口，笑如春風(fēng)的望著她。
    他看起來與以前在分寧城中的裝扮有些不同，一身勁裝，稱得身材挺拔修長，目光深沉如海，而海上陽光燦爛、金波蕩漾。
    “你……怎么在這？”沈清蘭輕聲問。
    衛(wèi)長鈞不進不出，望著她笑，柔聲道，“路過江州，在這投宿。”
    這么巧……
    沈清蘭笑了笑，剛要說話，隔壁的門開了，林氏聞聲走出來，訝然道，“衛(wèi)三少爺？”
    衛(wèi)長鈞回頭向林氏抱拳，“真是湊巧，想不到您也在此落宿。”
    林氏看看他，又看看屋里的女兒，問他，“衛(wèi)三少爺這是回軍營去？”她是知道的，衛(wèi)長鈞這兩年都駐兵在會州，根本不在這個方向。
    “不，先不回軍營，另有事要去一趟申州。”衛(wèi)長鈞笑意吟吟，“所以，如果沈太太不介意，不妨結(jié)伴同行。”
    沈清蘭，“……”
    什么？他去申州？他去申州干嘛？
    林氏的臉僵了一下，她不敢斷定衛(wèi)長鈞去申州的用意，是故意接近女兒？還是真有公務(wù)？
    她很想拒絕，畢竟明知對方心悅女兒，再容他靠近，總有些不方便，但她考慮得更多，除了女兒的婚姻，她還關(guān)心丈夫的前程，一個從未有過交集的宜威將軍突然去丈夫轄區(qū)，是帶了什么緊急公務(wù)？會不會對丈夫不利？
    “能與衛(wèi)三少爺同行，是我們的榮幸，只是，我們婦道人家行路慢，恐怕會耽誤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