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陸新明趕緊解釋，“母親，這您可不能怪我，您不是也喜歡沈四小姐嘛？要不然您怎么會這么大費周章的把她請來呢？您看，姑母也幫著參謀過，說極好，我只是錦上添花，給她送個小禮物罷了。”
    “小禮物？”陸夫人氣急反笑，“你知不知道你送的那件小禮物是何來歷？那是你姑母離京時，進宮去拜見太后，太后欽賜的金鳳戲牡丹蜀錦貂毛披風(fēng)，天底下只此一件，你姑母帶來分寧，今天早上才穿了一次，因為進屋暖和，隨手放在我這屋里，就被你……”
    陸新明也傻了，他是想偷偷摸摸給沈清蘭個驚喜，再想象小姑娘一臉又紅又白的嬌嗔薄怒的模樣，十分有趣，可沒有當(dāng)真要拿太后的賞賜來玩這個游戲。
    “怎么辦？”他攤手，“已經(jīng)送出去，我總不能再索要回來。”
    陸夫人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此物特殊，既不是自己的，又是皇家賞賜，怎么能隨便送人？她看著眼前這個唇紅齒白、眉眼風(fēng)流的親兒子，第一次后悔自己十幾年來太過寵溺，才會捅出這簍子來，早知道他現(xiàn)在這幅德行，從小就應(yīng)該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
    陸新明見母親不說話，膽子又大了，笑道，“您看，這聘禮都下了，您就抓緊時間把兒媳婦娶回來吧，只要娶回了人，披風(fēng)自然也回來了，要不然，才真是賠了媳婦又折兵。”
    “……”陸夫人低頭喝茶，費了半天勁，才算壓住心火，沒當(dāng)場把他打趴下，“你還是先想想，怎么跟你姑母解釋吧。”
    陸新明笑，“這個兒子搞定，就當(dāng)是姑母送給侄兒媳婦的見面禮了。”不等母親再發(fā)作，一溜煙跑出去了。
    出了門，甚至還有些開心，嘴角翹得老高。
    陸夫人嘆口氣，叫了個丫頭進來，“讓門房徐婆子來見我。”
    很快，徐婆子被領(lǐng)來。
    “今兒午時，沈府誰來了？”
    “自稱是沈府的表少爺，沈四小姐的表兄，姓霍，哦，我想起來了，他還來過府上呢，是和沈府的大少爺一起來的，找咱們少爺。”
    陸夫人心里翻騰著千萬重浪，沒錯，她也想起來了，沈府的確有個姓霍的表少爺，不僅僅是因為和沈之銘一起來找新明，上次設(shè)宴時，他還跟著沈威來赴宴了。
    這么一位表少爺，他既不是沈清蘭的親哥哥，甚至連正兒八經(jīng)的表哥也談不上，沈二太太怎么會讓他找過來？新明又為什么會死死的瞞住這件事？
    揮退徐婆子，陸夫人又叫來黃媽媽，“想法子，好好查一查沈四小姐與那霍家少爺?shù)年P(guān)系，唔，還有沈二太太對霍家的態(tài)度。”
    即使目前沒有關(guān)系，態(tài)度也很重要。
    沈清蘭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繼續(xù)收拾東西。
    行程已經(jīng)定下，后天啟程。
    碧玉有些不高興，提醒道，“四小姐，您忘了嗎？不是說讓那個楊小姐兩天內(nèi)給個說法嘛，明天她來不來？她要是不來，咱們就這么算了？”
    沈清蘭現(xiàn)在沒心情計較一個楊念君，“算了，反正都要走了，再看不見她了，無所謂什么說話了。”
    “便宜她了！”碧玉撇嘴。
    沈清蘭笑，“不相干的人，犯不著為她耿耿于懷這么久，對了，你明天再去趟顧宅，我要走了，得和顧夫人、心薏、心蓮說一聲。”
    最后，也沒來得及說。
    第二天一早，老安人剛剛?cè)娘L(fēng)寒又復(fù)發(fā)了，這一回，倒是沒怎么咳嗽，也不高燒，就是昏昏沉沉的疲軟無力。
    沈清蘭跟著林氏去請安時，老安人尚未起身，陳媽媽坐在床邊，眼圈通紅，見林氏母女過來，像是見了救世主，淚水滾滾而下。
    “從后半夜起，就一直睡不安穩(wěn)，翻來覆去的哼哼，說暈、累，含含糊糊的，喝了點水又躺下了，到早上就起不來了。”
    林氏驚道，“這可耽誤不得，陳媽媽，還得盡快去請大夫來瞧瞧。”
    陳媽媽應(yīng)著，匆忙出去叫人。
    接著大房一家也都來了，大家手忙腳亂的圍在床邊，一聲聲喊老安人，老安人似睡似醒，眼睛無力的睜開一半，又合上了，含糊道，“嗯，都來了啊。”
    邱氏立即湊近，“母親，您感覺哪里不舒服？”
    大家都豎起耳朵聽。
    老安人張張嘴，搖搖頭，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四丫頭……蘭姐兒……”迷迷糊糊的喊了個名字，伸出手來到處摸。
    沈清蘭立即擠上前握住那只手，一疊聲的回答，“祖母，祖母，蘭姐兒在這里，您睜開眼睛瞧一瞧啊。”
    老安人露出個笑容，呵呵笑了笑，攥著她的手，有氣無力的道，“嗯，在這陪陪我，陪陪我就行。”
    周圍妒忌的目光刮過來，也不知道是誰的。
    “祖母放心，蘭姐兒在這陪著您呢。”沈清蘭鼻子一酸，淚水撲撲的落了一臉，怕被老安人聽出來，不敢大哭。
    邱氏則已經(jīng)忍不住抽泣出聲，“老安人是真心疼愛蘭姐兒啊，可是蘭姐兒明天就要走了，老安兒這樣……可……可怎么安心啊。”
    沈威沉聲道，“弟妹，你看……”
    林氏輕嘆，“母親身體不適，我們怎么能走？還是先等大夫來診斷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