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啊，這會兒都到陸家了吧。”林氏擰著眉頭打量女兒，一把拉住她往自己屋里去，“你讓翡翠這么火燒火燎的去找黃媽媽做什么？”
    “……”沈清蘭在想怎么說。
    林氏瞪她一眼，又問，“剛進(jìn)門時(shí)，翡翠抱著個(gè)什么？衣服？挺好看的。”
    沈清蘭斟酌著，她沒好意思說是陸新明自作主張的，畢竟事情不明確，萬一是陸夫人的意思呢？“回來時(shí)，陸夫人怕我冷，讓我穿回來，我一時(shí)忘了，這不趕著讓翡翠去看黃媽媽走了嘛。”
    “哎，這事啊，披風(fēng)倒是小事，你看看這些禮。”林氏沒見到披風(fēng)，不知其絕美，沒怎么當(dāng)回事，擺擺手，努嘴示意春蘭和秋月把東西拿過來。
    沈清蘭再一次目瞪口呆。
    看得出來，禮物確實(shí)基本都是給林氏的，只是太過貴重得了。
    林氏道，“你也有所了解，雖說你大伯父與陸夫人是上下級關(guān)系，但是女眷少有往來，談不上多少交情，就算兩家的晚輩之間偶爾串一次門，回禮也不該這么重的。”
    沈清蘭輕聲問，“母親，老安人剛才有沒有跟您說什么？”
    “說了，老安人那的禮也不少，她的意思是，人家都特意讓管家送過來，要是再退回去，顯得不合情理，往后再走動(dòng)也尷尬；讓我也打發(fā)個(gè)人去，退一半、換一半，算是打開兩家來往的局面。”
    “那您的意思呢？”沈清蘭問。
    “退一半、換一半是正理，不過這事我不想做，分寧這邊總還是老安人為尊，應(yīng)該老安人打發(fā)人才是，我要是做這個(gè)主，那不是以親……”林氏快人快語，說到嘴邊才想起面對的是女兒，才堪堪掐住，頓了頓，“再說，我已經(jīng)和老安人說了，咱們后天一早回申州，這些東西都留下，咱們也不帶走，老安人自己處理吧，咱就不摻和了。”
    沈清蘭心亂，茫然點(diǎn)頭。
    林氏拍她手背，嗔道，“你怎么了？跟我講講，今天去陸府都發(fā)生了什么？”
    沈清蘭勉力收回心神，挑揀些好話說了，關(guān)于披風(fēng)由來一事，幾次話到嘴邊，還是沒說。
    這事太亂，她自己還沒搞清楚，不能亂說。
    如果當(dāng)時(shí)去陸家的真是霍立，這披風(fēng)有可能是霍立給的，也有可能是陸夫人或者陸新明給的。
    如果當(dāng)時(shí)去的是沈之銘，就有可能是沈之銘給的，或者陸夫人、陸新明。
    如果，誰也沒去呢？
    ……
    沈清蘭辭別母親，回到臥室，疲累的歪倒在榻上。
    翡翠撲過來，著急的問，“四小姐，這披風(fēng)怎么辦？”
    “怎么辦？”沈清蘭閉著眼睛揉太陽穴，“容我想想吧。”
    “那陸公子呢？”翡翠操心的事真多，一件連著一件，“陸公子是不是真的對楊小姐說，您是他的未婚妻啊？”
    沈清蘭哭笑不得的看她，“你這妮子傻了吧，這你也信？那時(shí)候連楊小姐還不知道買鐲子的人是我，陸公子怎么會知道？不過是聽我問起，耍嘴皮子罷了，別搭理他就行了。”
    陸府大廳。
    衛(wèi)夫人剛剛離開，黃媽媽進(jìn)來，坐在陸夫人下手，將護(hù)送沈清蘭回沈府之事一一說了。
    “沈家大太太的心思您一向是知道的，這回見我過去，十分高興，二太太客氣是客氣，似乎有些憂慮。”
    陸夫人笑，“她的憂慮我早就知道，沈家二老爺任申州別駕，在申州有自己的圈子，二太太恐怕早就為寶貝女兒找好了人家，只是還沒有定下，我這么突然示好，她能不遲疑？”
    黃媽媽也笑，“夫人說的是。不過，沈二太太明說了，她們這兩天就要走了。”
    “這兩天？”陸夫人沉默下來，陸新明早就告訴自己這個(gè)消息，所以她才急著打著侄女的幌子邀請沈清蘭，但也沒想到這么快消息就確定下來，“老安人什么態(tài)度？”
    黃媽媽搖頭，“沈二太太說完，老安人沒搭話。”
    陸夫人撲哧一笑，“那就走不了。”
    黃媽媽也立即反應(yīng)過來，看來老安人也有心結(jié)這門親，定不會讓她母女就此離開。
    “還有一件事，也不知是不是我老眼昏花看錯(cuò)了，所以……”黃媽媽猶疑不決。
    “說罷。”
    “我看到沈四小姐的車?yán)锓帕艘患L(fēng)，十分面熟，因?yàn)槭钦郫B著的，也不敢確定是不是就是……”黃媽媽再三回憶，才道，“像是衛(wèi)夫人的那件。”
    “衛(wèi)夫人？”陸夫人一瞪眼，像是想起什么，倏地起身，快步回內(nèi)室，一眼橫掃屋子，吸了口冷氣。
    “這個(gè)……孽障！”
    陸夫人全身無力，“去把他給我找來！”
    黃媽媽也看明白了，苦笑著搖頭，轉(zhuǎn)身出去。
    沒一會，陸新明就進(jìn)來了，“母親找我？”
    陸夫人坐在桌邊，慢慢的喝著茶，面容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午膳時(shí)，來的真是沈家大少爺？”
    “……”陸新明怔住，“母親，怎么了？”
    “隨口問問，你給我說實(shí)話。”
    陸新明釋然一笑，一屁股在對面坐下，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笑道，“這還能有假？您莫不是怪之銘沒有進(jìn)來跟您打招呼，還怪人家失禮不成？他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