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遙遠(yuǎn)的夢(1/2)
雨水好像停了。
李向意識到這一事實(shí),頓時眺望著遠(yuǎn)處。
壓抑的氣氛煙消云散,陽光突破黑暗,將溫暖灑下大地。
他加快了腳步,片刻之后,到達(dá)了農(nóng)園。
眼前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原本的模樣。
最邊緣處是一道道頗有規(guī)律的溝壑,層層疊疊以相似的距離隔開,內(nèi)里積攢著先前那場雨留下的水洼,從外面看,像是一個圓形的梯田,從外到內(nèi),延伸出三四米的距離后又戛然而止。
狂躁的魔力似乎還有殘留。
藍(lán)色與黑色的魔力如紅眼的公牛相互角力,時不時還像是炸爆米花那樣,驚起一長串令人膽戰(zhàn)的聲音。
李向小心翼翼尋找著正常的道路。
但到了這里,不規(guī)則的裂痕布滿了地面,狹長又深邃。
他深吸一口氣,大概可以想象到劍氣縱橫的場景。
李向抬起頭看向場中站立的人影。
潔白的鎧甲被侵蝕,東一塊西一塊黑色的焦痕。頭盔不知道扔在哪兒,堅毅的面容充滿了雨水和泥土混合的污漬與還未凝固的鮮血。只有長劍依舊透亮,像是藍(lán)色的海洋,隱隱有水流動的聲音。
他又四下看了看,近處沒有任何人影,在很遠(yuǎn)的地方,東邊一處森林似乎藏著一批人,陽光下反射著鎧甲的光芒;西邊有幾個人,但隔得很開,不是一撥人;他的后面還有不少完成選定賽趕過來的侍從,但也在十米外停住了,似乎被慘烈的戰(zhàn)場所震撼。
“選定賽怎么樣了?”凱開口問道,聲音說不出的疲憊。
“一共有十名侍從擁有了資格,包括我。”
李向說這話,走近了凱,伸出手想扶住他,卻被拒絕。
“還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凱擺了擺手,“你做的不錯。讓我想起了當(dāng)初在王城倫迪尼烏姆參加的騎士選定賽,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見梅林的地方。他當(dāng)時是先王烏瑟的宮廷大法師,整天神神秘秘做著他的實(shí)驗。”
李向安靜的傾聽。
這種遠(yuǎn)古的秘史,除了某些老不死的人物,普通的人根本沒有機(jī)會接觸。
無知無畏。
他有時候會感到羨慕,但又覺得活得明白死得明白或許更難。
王城倫迪尼烏姆是之前的卡美洛嗎?
現(xiàn)在的卡美洛被卑王伏提庚所占據(jù),在后來阿爾托莉雅又重新修建,并在此稱王。
王城的騎士戰(zhàn)毫無疑問是最有分量,亦是最難的比試。
畢竟由國王舉辦,一旦被看上,便意味著最光明的前途。
至于梅林的實(shí)驗,應(yīng)該是烏瑟與梅林的計劃,打造出一個天生就超脫于凡人的新王。
他們將潘德拉貢家族的王之血統(tǒng)、不列顛赤龍的意識形態(tài)、以及能夠完美融合兩者尊貴的女性血統(tǒng),三者相互作用下,誕生了阿爾托莉雅。
多么可悲的一生。
還未出生就決定好了一切。
無論怎么掙扎,無論多么好聽的理想,個人的意愿像是微塵,漂浮在無邊的沙漠中,無人知曉,無人關(guān)心。
凱一路說著王城的事情,又重新回到了小鎮(zhèn)外的山坡上。
昏黃的陽光下,與石頭連在一起的寬大騎士劍面前站著一位少年。
凱停止了說話。
他看著孑然一身的阿爾托莉雅。
藍(lán)色細(xì)長的絲帶將她金色的頭發(fā)綁了起來,衣服是廉價的粗布麻衣,除了精致清秀的面容,就是一位普通的平民少年。
理想的王真的存在嗎?
李向沉默著,或許眼前的少女是烏瑟、梅林和不列顛人民期待的理想的王。但知曉結(jié)局的他明白,哪有什么理想的王?
他很想走到少女的面前告訴她。
這只是個夢。
李向的理智阻止了他。
阿爾托莉雅順著陽光,走到了劍的面前。
她緩緩伸出手放在了劍柄上。
意外的契合。
體內(nèi)跳動的心臟,涌出魔力。
她感覺手中的劍越來越輕,只需要隨手一提,就可以拔出這把劍。
“在拿起劍之前,還是仔細(xì)想想的比較好。”
回過頭來,阿爾托莉雅面前站著熟悉的人。
在十多年來每晚都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她夢里的魔術(shù)師,梅林。
“一旦拿起那把劍,你將不是你,人類的身份遠(yuǎn)離,成為另一種意義的怪物。被所有人憎恨、厭惡,走向一條注定毀滅的道路。這不是危言聳聽,是既定的未來。”
阿爾托莉雅陷入了沉默。
手中的石中劍如陽光般散發(fā)著溫暖,她想起了這十五年間,與艾克托,與義兄凱,與這小鎮(zhèn)上的人,一起生活的時光。
既然有這么多人期待,既然有這么多的笑容,那么,這一定并不會錯。
即使等待她的是無可逃避,孤獨(dú)的破滅。
劍被拔出。
溫暖的陽光順著劍柄,沖散了表面的偽裝,露出了金黃色的長劍。
有難以想象的偉力注入了她的體內(nèi)。
使得她的身體和容顏永遠(yuǎn)停留在了十五歲。
“她還是選擇了這條道路。”
凱笑了笑,挺直了身體,“我親愛的妹妹,奇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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