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大魏宮廷，天香院內(nèi)。
    許守云又一次被喊過來了，講道理，這么頻繁的呼叫自己，讓他愈發(fā)明白了一個道理。
    自己這個接頭人，來頭真的很不小啊。
    不然的話，昨天見完，今天又見，很難不引起別人懷疑。
    不過想到朝堂爭斗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或許皇帝也確實(shí)沒時間去管下面人，所以許守云也沒有多想什么。
    “守云。”
    “大魏女帝已經(jīng)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如今柳嚴(yán)明與李杰二人各自離開，籌備糧食。”
    “你覺得能拿到多少糧食？”
    剛一見面，姜靈直接擺了擺手，讓許守云不用行禮，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這件事情。
    說實(shí)話，姜靈也不想如此頻繁呼喊許守云，可她還是忍不住見一見許守云，讓許守云出出主意，順帶著安一安自己的心。
    改稻為桑之事，已經(jīng)算是收尾階段，明日就是一錘定音之時，她不希望出任何差錯，更不希望這件事情出任何亂子。
    有所焦慮也是正常。
    “回大人，如若不出任何意外，起碼三千萬石糧食。”
    “沒有三千萬石糧食，直接將選址權(quán)交由李杰。”
    隨著姜靈詢問，許守云想都沒想，直接給出這個回答。
    “三千萬石？”
    “這會不會有些太貪了？”
    一瞬間，姜靈忍不住出聲了，不算特別大，不過有些小小的失態(tài)。
    不怪她失態(tài)，她內(nèi)心想法是一千萬石，今日朝堂之上，柳嚴(yán)明開價八百五十萬石就讓她有些心動。
    聽到三千萬石她如何不失態(tài)。
    “大人，低于三千萬石千萬不要讓女帝同意。”
    許守云篤定的回答。
    “要這么多糧食做什么？三千萬石？足夠浙寧府所有百姓吃上三四個月了吧？”
    姜靈皺眉，不是她不想要，而是覺得這數(shù)字太夸張了，而且多要糧食沒啥意義啊。
    這話一說，許守云馬上搖了搖頭：“大人，這三千萬石糧食不是拿來給浙寧府百姓白吃白喝的。”
    “還是要讓浙寧府百姓自己耕種，改稻為桑也只是改一半良田，一口氣吃成胖子絕對不行。”
    “這糧食是給糧商看的。”
    許守云出聲。
    “給糧商看？”
    姜靈有點(diǎn)迷糊了。
    “改稻為桑最大的關(guān)鍵問題，就是老百姓都去種桑樹了，不去種田了，這樣一來，糧食就有可能會短缺。”
    “若是短缺，商人借此機(jī)會，紛紛不賣糧食，引起恐慌，蠶可以吃桑葉為生，老百姓可吃不了。”
    “所以糧價便會瘋狂暴漲，如此一來的話，糧食價格越來越貴，甚至米比金貴。”
    “而若是有三千萬石糧食，就不怕這些米商散播謠言，引起百姓恐慌，大家干活也沒有后顧之憂。”
    “這才是要糧食的核心原因，真給他們白吃，三萬萬石糧食也不夠啊。”
    許守云耐心解釋道。
    “原來如此。”
    姜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明白，她還真沒想到有這層意思，活到老，學(xué)到老啊。
    “那如果，沒人給這個價，就讓陛下將選址權(quán)給李杰？”
    姜靈詢問道。
    “恩，不過理論上不可能不給。”
    “甚至?xí)o的更多，浙寧府籌備兩年之久，屬下這段時間估算了一下，至少有百萬畝良田被他們瓜分。”
    “還是那句話，柳黨從提前買田開始，就已經(jīng)失去主動權(quán)。”
    “擺在他們面前只有兩條路。”
    “要么，選址權(quán)被李杰拿走，浙寧府上下愁云遍布，豪紳世家低價賣田，投靠燕王。”
    “要么，老老實(shí)實(shí)給出足夠的糧食，為求直接奪下選址權(quán)，屬下預(yù)計(jì)明日莫說三千萬石糧食，哪怕是五千萬石糧食，都有可能，而且可能極大。”
    許守云清楚的知道，陷入被動有多難受，這就跟賭博一樣，你一千萬買莊閑，莊家開出九點(diǎn)，你開出四點(diǎn)，這個時候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補(bǔ)牌，一個是扣你個手續(xù)費(fèi)。
    這把作廢，你怎么選？有點(diǎn)理智的人都會選擇后者。
    而最后理智的人，就在朝堂當(dāng)中，不理智的，一腔熱血的，要么被發(fā)配極遠(yuǎn)之當(dāng)官，要么還在等輪回。
    再加上能上早朝的官員，四十歲算是年輕無比，大部分都是五六十歲，早就沒了熱血。
    理想與骨氣在這個地方，一文不值。
    姜靈思考一會，隨后再詢問了幾個細(xì)節(jié)之后，最終安下了心，便離開天香院，不過也告知許守云，下一次去靜安院會面，更改地址了。
    看著離開的接頭人，許守云也趁著夜色回去，他這幾天都在挑燈看書，過些日子就要去內(nèi)書堂上課，得準(zhǔn)備準(zhǔn)備。
    如此。
    翌日。
    天還未亮，百官已經(jīng)齊聚皇宮之外。
    所有人都很期待，期待著今日能看到柳黨與李黨之間的廝殺。
    八百萬石糧食是起拍價格，選址權(quán)到底花落誰家，的的確確存在著未知。
    柳嚴(yán)明來到宮外，他面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來端倪，李杰亦是如此，不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