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楚家天下(1/2)
他嚇得捂住了嘴,一點兒聲音也不敢出。
天下是楚家的天下,他的叔父與父親竟然在自家書房里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
哪怕是當時的他還不滿十歲,卻也懂得了其中的道理。
更小一些的時候,他的祖母常帶著他進宮去見他的姑母荀太后,荀太后喜歡他,總是將他和楚策安置在長壽宮的暖閣里面睡覺。
暖閣能清清楚楚聽見他的祖母與姑母的談話,荀長妄沒告訴過任何人。
他一直都知道陸家叛國,其實是他的父親與叔父的陰謀,而這個陰謀的實施者,正是他的姑母。
后來荀太后又把陸挽君姐弟二人接到宮中,荀長妄一直不敢正面與他們二人接觸,他總是害怕自己在他們姐弟二人面前說漏嘴,陸將軍不是通敵叛國的罪人,他們家是被冤枉的。
他不敢說。
相反的,因為對陸挽君姐弟二人的愧疚,他見面不但不對二人好,反而總是借各種各樣的借口欺負二人。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他希望陸家姐弟恨他。
荀家是害死陸家被滿門抄斬的罪人,他也是罪人。
荀長妄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沈昶看見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
“荀將軍,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我都知道,陸豐年到底因為什么而死,是不是?”
沈昶眼神落到荀長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他都能看出來楚策的把戲,他就不信作為楚策左膀右臂的荀長妄會看不出來。
今天在宣德門前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楚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真正被瞞在鼓里的人只有荀太后一個人。
荀長妄因他這話,嚇得變了臉色。
他騰地一聲從太師椅上站起來。
“末將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天色不早了,末將先行告辭。”
荀長妄難看著臉提出告辭。
他開始后悔自己的魯莽,本來是前來打探消息,反而被沈昶看穿了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秘密。
沈昶慢悠悠站起來。
“那本王就不送了,荀將軍,天黑路遠,您回去的燈,可點明一些。”
沈昶話中有話。
荀長妄裝作聽不懂。
他拱一拱手,轉身離開。
六寶的茶剛上來。
“誒,荀將軍這就要走了嗎?茶還沒喝呢!”
六寶端著托盤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沈昶在書房里面笑了出聲。
他正要讓六寶先下去,卻聽見六寶說:
“王妃娘娘,您怎么來了?”
沈昶出了門。
他看見了陸挽君。
沈昶站在進門處,定定看著來人。
“你怎么來了?”
沈昶聲音都軟下了兩分,沒有人注意到。
“進去說。”
陸挽君想給沈昶一個笑容,但是總是張不開口。
二人進房。
六寶的茶一前一后放下,他被沈昶攆出了書房。
陸挽君提著的花燈被沈昶放到了一旁。
“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昶敏銳地感覺到陸挽君身上的氣氛與剛才時有些不對。
陸挽君聞聲,一雙眼睛盯著沈昶的臉,嘴中有很多話想說,但一時不知該從何處開口。
“陸豐年的死,和你有關嗎?”
陸挽君一字一句發問。
沈昶被這問題問得有些懵。
“挽君,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會和我有關系?”
沈昶沒有告訴陸挽君,陸豐年的死其實是楚策動的手。
他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會把陸豐年的死牽扯到他的頭上。
陸挽君從袖中拿出了一封沒有名字的信。
“這信是門房剛剛送來的。”
陸挽君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沈昶接過信,臉上的疑慮越來越深。
在他看信的同時,陸挽君忍不住開口:“你為什么瞞著我去見陸豐年?”
如果沒有這封信,陸挽君根本不知道沈昶和陸豐年私下見過面。
他明明告訴她現在不是和陸豐年正面回應的好時機。
陸挽君真正生氣的也不是沈昶偷偷瞞著她見面,而是沈昶的欺騙。
陸挽君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騙。
她的質問沈昶無話可駁,的確是他的不是,是他瞞了陸挽君去見陸豐年。
“這信是哪里來的?”
沈昶沒有正面回答陸挽君的話,反是問信的由來。
信上沒有署名,想必也是害怕被找上麻煩。
信上絕大多數的事情都是真的,沈昶越看越心驚。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要瞞著我去見陸豐年。”
陸挽君看起來出奇的冷靜,沈昶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反而更想問個清楚。
信里面關于沈昶見陸豐年的記錄甚至已經詳細到了哪一天,什么時辰,見了多長時間,所有都記錄得一清二楚,她縱使是愿意相信沈昶,也得沈昶先給她一個解釋。
“你先聽我說,這信此時送到你的手中,你不覺得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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