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哭道：“志遠他們成親，我何曾不想回來？老姚這兩年一直病著，身邊離不開人，我實在是沒辦法啊。”
    “您老人家沒辦法，我們自然理解。人家姚家的兒子女兒大概都是死人，連一天都不肯照顧自己親爹！”三嬸的語氣里帶著無限譏諷。
    阮靈聽著，覺得三嬸這一次說的有道理。
    自己犯賤去伺候人家的兒女，到頭來被攆出來，也別怨別人。
    只怪自己當初瞎了眼。
    蘇氏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加上臉上的傷，破爛的衣服，看著甚是凄然。
    阮成德嘆氣：“娘，您別哭了。實在不行，兒子養(yǎng)著您！”
    金氏道：“咱家沒屋子住啊。”
    倆兒子都娶了媳婦了，過年把再生幾個娃，家里這么點地方，哪里夠住的。
    金氏看三嬸。
    三嬸立即瞪眼：“大嫂，你可別看我，我那里更住不下！”
    嫁出去十年的老娘，突然回來了，這往哪兒安置，確實是個問題。
    阮志高看她們相互推脫，心里有點來氣，說道：“不行就再蓋一間屋子，能費多少錢？奶奶既然回來了，難道讓她睡外頭？”
    三嬸笑道：“喲，志高說的在理，娘，您聽見了？以后有您大孫子孝順呢！”
    金氏趕緊說：“就算蓋屋子，也得一家出一半的錢！”
    三嬸撇嘴：“咱家哪里能跟大嫂比？我們家青青還沒嫁人呢，比不上您得了個好女婿！”
    她似乎這才看見阮靈似的，驚訝道：“囡囡醒了？”
    阮靈朝她揮揮小手：“是呀，三嬸。”
    三嬸看她小臉上笑容甜蜜蜜的，也就帶了幾分笑意：“醒了就好。”
    阮靈笑：“三嬸，只要您以后少氣我娘，這蓋屋子的錢，不用您出。”
    三嬸有點尷尬：“大人的事兒，你小孩家不懂。”
    阮靈笑瞇瞇的。
    蘇氏這才注意到阮靈，“這是囡囡？”
    “是啊，奶奶。”阮靈主動說道。
    “都長這么大了。”金氏擦著眼淚，感慨萬千，“當年我走的時候，你才一丁點大呢。”
    “您這小孫女，如今可出息咯，嫁了個好女婿，嘖嘖！”三嬸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金氏心中得意，嘴上卻謙虛：“將來你們家青青嫁的男人，一定比我們家女婿強。”
    蘇氏驚訝：“怎么，青青這都快十八了吧，還不嫁人？準備在家做老姑娘？”
    這話說的，三嬸當即就漲紅了臉，惱怒道：“老姑娘咋了，我養(yǎng)得起！不敢跟娘您比，四十多了還能再嫁！”
    蘇氏一張老臉也紅了。
    阮成德說：“娘，我們愿意養(yǎng)著您。不過，咱們也得說理兒，您是正經嫁給姚家的人，他們不能這么把您趕出來。”
    三叔說：“大哥說得對，我這就去找他們算賬！好歹伺候他們老小十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娘要走，也得把他們家產帶一半走！”
    一席話，立即提醒了在場之人。
    三嬸的眼睛都亮了。
    “對，必須去討個說法！”三嬸說道，“不過，這天都快黑了，明天一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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