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一刀!(1/2)
第437章、一刀!
天色越來越暗,寒風越吹越冷,就連已經(jīng)停歇的雪花也再一次紛紛揚揚的飄蕩起來。
方炎從來都沒有如此的討厭過燕京的冬天。
汽車塌陷進坑里,方炎只能夠靠雙腿趕路。
他的鞋子鞋底已經(jīng)磨光了,只有鞋幫綁在腳脖子上反而是一種累贅,他早就把那兩塊破布給撕扯下來。
方炎光著腳丫子踩在冰面上,光溜的腳板和路面撞擊發(fā)出啪啪啪的響聲。
他的腦袋前伸,上身微躬,始終保持著一個高速沖鋒的姿勢。
臉被寒風吹的僵硬,眼睛被風雪濺的瞇起。
此時的他心急如焚,臉上卻保持著冰冷的平靜。
這是最危險的時刻,這是最重要的時刻。
越是危險越是重要的時刻,他越是不能犯下一點點錯誤。
他跑得太快太快了,就像是這荒野里面的幽靈。
嚓――
方炎的身體急停,因為剛才奔跑的速度太快,他的雙腳在原地旋轉了一個圓圈才保持住身體直直的站定。
在他的前面,站著一個黑布蒙面的黑衣人。
“我叫刺客。”黑衣男人說道。
方炎一言不發(fā),主動朝著黑衣男人沖了過去。
無論是拳王還是刺客,無論是閻王還是天神,誰也不能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他要救回自己的父親!
他一定要救回自己的父親!
除非父親死了!
除非他死了!――
薪火相傳,老死而新立。
也就是說,只有老一任蛇君死去,才會有新一任蛇君誕生。
現(xiàn)任蛇君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也正是因為師父消失多年,外界以為他早就已經(jīng)死去,所以才稱其為蛇君。
當然,那個時候只是民間的‘加冕’,沒有得到上一任蛇君的祝福。
現(xiàn)在,黑袍人沾神血、畫蛇符、親口將蛇君之位傳授給自己的徒弟。這個儀式很簡單,也很重要。
“師父――”現(xiàn)任蛇君,也是唯一的一位蛇君抓著師父的手,聲音悲愴地喊道。“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任何事――你不在的時候,我還學了一些醫(yī)術,還學了一些蠱術,我可以幫你療傷。你不會死,我不能讓你死。”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大堆的藥瓶,把藥瓶的瓶塞拔開,將里面的紅的白的各種顏色的藥粉全部都倒到師父腹部的傷口上面。
那里血流汩汩,身上的黑衣早就被浸染成了褐紅色。
蛇君擺手說道:“我不會死,我只是想要做一個了結――有些事情很多年前就應該有一個了解了。只是那個時候我還有畏懼心,沒辦法走到那一步。”
“師父,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要做什么,我?guī)湍阕觥D阒恍枰狡桨舶驳模狡桨舶驳陌残酿B(yǎng)老就好了。”現(xiàn)任蛇君急聲說道,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木頭。
對黑袍人而言,現(xiàn)任蛇君和他的妹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他沒有愛情,沒有婚姻,不知道家為何物,也沒有體會過被人等候――唯一等候過他的就是被他從外面撿回來的兩個小不點。
所以,在那些人用他們倆人的性命來要挾自己時,他挖出了自己的蛇之眼交托出去,以一生所能成為和他們交易的資本。
他沒有家,卻渴望有一個家。
他不懂情感,卻付出了最真摯的情感。
對現(xiàn)任蛇君而言,又何償不是如此?
他的妹妹被人劫持,他原本以為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面唯一的親人。所以,他為人賣命去擊殺方炎,任務失敗之后,又放下蛇君的尊嚴和個人的名譽而主動和方炎談判,哀求方炎給他一個機會――甚至不惜重走了師父的老路,和師父一樣成為別人的蛇奴。
蛇奴,那是多么沉重又是多么屈辱的一個稱呼啊。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最終將要遭遇這樣的兩難境地――一方是自己奉獻了蛇之眼的主人,另外一方是救他活他教他的再造恩師。
這一次任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殘忍。
妹妹生死不明,師父又要離自己而去――這是現(xiàn)任蛇君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兩個親人。
蛇君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父去死?
黑袍人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微笑著說道:“你有自己的使命,你的使命是活著――活著去救回你的妹妹。如果有一天你們倆人結婚生子,而且還生了孩子――把他送給良好的人家撫養(yǎng),不要再讓他跟著你們養(yǎng)蛇。蛇君一脈,太殘酷了。”
“師父――”
黑袍人拍拍蛇君的肩膀,準備起身離開。
撲通――
蛇君跪了下來。
他的腦袋重重地撞擊地面,認認真真的給黑袍人磕了三個響頭。
黑袍人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要走了嗎?”白修持劍擋在黑袍人的前面,冷聲說道:“我不同意。”
他說過要殺掉黑袍人,就是要殺掉黑袍人。
說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雖然他只是在心里對自己說的。
或許黑袍人有自己悲慘的命運,或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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