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幽北風云 6.左右為難(1/2)
蕭富好像做出什么重大決定一般,手拍大腿的聲音傳出漁船,在幽河寬闊的河面上蕩出去很遠:
“那我先放個話,我幽北三路所有的漁行中人,心都是向著林思憂大薩滿的。可如今孫少爺你這一出現,那大薩滿有八成都不會出現了。若是跟著大薩滿她老人家,無論刀山火海還是披肝瀝膽,自然都沒什么說的;可若是孫少爺您……”
沈歸擺了擺手,一改剛才陰沉的態度,語氣輕柔面色緩和的說:
“其實呢,也不是非要你站在我這一邊。我知自己人微言輕,讓你把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交在我手上,確實也有些強人所難。這樣好了,你只需要保證不站在巴格那邊,就算是對大薩滿有個交代了。”
蕭富聞言神色輕松不少,連連點頭道:
“這點我可以向您保證。其實我蕭富一個人的命并不重要,只是我既當了這漁行總把頭,總還要為幽北三路的漁民們著想才是。老蕭我在這里放下一句話來,整個漁行沒有一個人,會和他巴格站在一邊。而你若是有什么差遣,我蕭富也定會豁出一條命去,已報先代大薩滿厚恩。”
沈歸擺了擺手,十分誠懇的對他說:
“沒這么嚴重,用不著跟人拼命的。我只是不想讓大薩滿這名號,壞在他巴格的手里而已。”
聽到這里,齊返從兜里拿出了一疊牙契,仔細翻了翻又從中挑出兩張,鋪開在桌面上。眾人借著昏黃的油燈,仔細的看起來:
“別費勁了,我直接說吧。要是誰都能看出端倪來,我們這行那就沒飯可吃了。”齊返說著,用胖胖的手指抵著第一張牙契說:
“這三張牙契,都是我從中作保立下的。這頭一張是前年六月到今年六月的賃票。租方是北泉茶社的掌柜張萬田,而房主則是丞相府管家李福。租期兩年,一年租銀五千,一次付清。這宅子三進三出,前鋪后宅,地處河中大街正中,左側匯南錢莊,右側榮記綢緞莊,簡直稱得上是幽北三路最好的地段。而被張萬田高價租下后,卻不知為何,一直都是空置的。”
說完,齊返又從下面拿出了第二張:
“這第二張牙契,便是前些日子,張萬田與李福要我出具的一份,用于解除前一張租約的牙契。這張牙契看似沒什么問題,但實際上卻另有乾坤。且不說他張萬田租下全幽北最貴的宅子卻空置不用;單說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與李福一起提前解除租約,可又沒有追回之前一次付清的租金,就有很大的問題。你們試想一下,這張萬田租回了宅子,卻一直空置著,也就說明這宅子對他而言根本沒用。所以既然他肯花高價租下一間沒用的宅子,那么需要提前解除租約之人,也就必然不是他了。再加上房主李福提前解約,張萬田又沒有討回之前交過的租金,只能證明一件事,就是對于他們來說,無論是宅子,還是銀子都不重要。也許,立下這兩張牙契,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第三張牙契,則是李福去人市尋找工匠翻修這間宅邸的牙契。只因那工匠與李福對我都算熟悉,才會請我從中作保。這張牙契奇怪之處,就在于翻修的工酬料金。普通宅邸重新翻修,以這宅子的大小再加上店面來算,哪怕用市面上最好的高檔料,加上工錢也不過區區兩千銀子。可這張牙契上所定,連工帶料一起居然折銀兩萬!”
沈歸奇怪的看著一臉豪情壯志的齊返:
“你到底想說什么?你們牙行和掌船的職業病,全是兜圈子嗎?你說這些,除了表現出丞相府的管家辦事規矩以外,其他不都是自己臆測的嗎?”
齊返伸出一只手來:
“隨便給點銀子。”
沈歸朝他手中拍出一張百兩銀票,咬牙切齒的說:
“你要說的,最好值這個價。”
齊返把銀票收入懷中,大嘴一撇:
“占便宜去吧你。我告訴你啊,我這有個準確的消息,那間黃金鋪面,就是丞相李登與巴格之間交易的籌碼。當然,具體交易內容還不清楚,不過就以這個翻修規格看來,應該是要準備個大動作了。”
回去的時候,奉京早已經緊閉城門。幾人由墻外翻入城中后,齊返靠在城墻上氣喘吁吁的說:“你們先回去吧,這么多人目標太大。要是讓巡夜的看見了,容易惹麻煩。我得在這歇會才能再走。”
沈歸看著這個氣喘吁吁的小胖子,對傅憶撇了撇嘴:
“這就貨,在小時候跟他爹學獵術的時候,還是三人里面最靈的呢。”
傅憶也十分不解的看著大腹便便的齊返說著:
“我現在都沒想明白,那么高的城墻,他是怎么翻上來的。那么大肚子在前面擋著,手是怎么摳緊磚縫的呢?”
“滾滾滾,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齊返翻著白眼張著大嘴喘息著:“明天吧,明天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地方落腳,晚上給你們送鑰匙去。”
三人回到客棧中睡下,一夜無事。
第二日清晨,用過早飯,喜歡動物的十四便自己去了騾馬市閑逛,而傅憶和沈歸,則漫無目的在風景城中閑逛起來。
傅憶本是中山總督的公子,是個頂尖的官家子弟,在中山一路的地位比起顏晝也差不到哪去。但最終,差距還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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