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太初始也 43.讓步(1/2)
這二皇子顏青鴻與丞相獨女李樂安的事情,理所當(dāng)然地傳遍了整個奉京城。雖然老百姓們對于李樂安的身份還僅限于道聽途說,可光是顏青鴻那二皇子的身份,就足夠掀起一場全民八卦的風(fēng)潮來。更何況二皇子的個人作風(fēng)問題,在整座奉京城內(nèi)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這二人當(dāng)街一鬧而產(chǎn)生的影響,也足以讓京城中幾方勢力紛紛推翻原本的謀劃。無論是此刻正在揶揄著二兒子的宣德帝,還是正在家教訓(xùn)女兒的丞相李登,都在心里重新衡量起了各方得失。不過,在兩個當(dāng)事人的原本問題上,二位卻都有著驚人的默契:都誤會了。
在宣德帝看來,顏青鴻如今已近弱冠之年,出宮、賜府、娶妻,也都是水到渠成之事。只是在郭霜死后,顏青鴻便接管了奉京城的城防軍,也就是那重新組建的三萬金甲軍。如果他想與李樂安日后真的結(jié)為連理,最大的障礙便是李家。李登早就想在軍權(quán)中插上一手,如果讓掌管奉京城防的顏青鴻,成了他自家女婿,那可就后患無窮了……
而丞相李登則更為頭疼。李樂安這個女兒,就是他東幽李家唯一的血脈。自己如今這個歲數(shù)已經(jīng)沒有再次續(xù)弦的意愿,所以女婿的人選,自然就關(guān)乎到整個李家的命運了。不談顏青鴻的名聲人品,就單單這個皇子的身份,前面多出一個二字,便是抹不去的殺身之禍。而自己辛苦一生所積攢的權(quán)勢與基業(yè),也會一朝盡歸顏家。幾十年都白折騰了。
兩個孩子的解釋與說辭,在這二位幽北頂尖的人物看來,定然是羞怯而帶著些欲蓋彌彰的味道。因此,在當(dāng)街追逐事件過去后的三天,也就是第二次早朝之時,各方重新進(jìn)行了利益交換與妥協(xié)讓步,最后的結(jié)果更是讓人意想不到。
宣德帝首先拋出了橄欖枝,把顏家最后一支私軍——飛虎軍的指揮權(quán),交給了李登。而丞相也投桃報李,由東幽李氏與幽北朝廷戶部,共同籌措軍餉,足額支付五百萬兩紋銀,以供宗族府飛熊軍南北兩線抗敵之用。
當(dāng)然,老王爺郭云松與中山路總督傅野,自然就成了替死鬼。
郭云松識人不明,致使中山一路常年遭受漠北草原的劫掠滋擾,遂奪爵罷官,允其歸鄉(xiāng)養(yǎng)老。
博野玩忽職守戍邊不利,遂罷職抄家,扁為庶民。中山路總督一職由禮部侍郎裴涯繼任。不用說,這個裴涯,定然是宣德帝培養(yǎng)的心腹人。
幾方交鋒,最后竟得到一個如此客氣的結(jié)果,兩方在朝堂之上也不見了平日里的火藥味。這怎么看都像是兩個父親,是為了兒女婚事的細(xì)節(jié)而會面,只是在彩禮嫁妝的數(shù)額上討價還價而已。
中山巷,中山王府中。
鐵甲接過了圣旨,滿面愁容地送走了前來傳旨的小太監(jiān)。大門一關(guān),便連忙回到了王爺?shù)呐P房之中。
“王爺,這是個什么意思?要說我們郭家,早在前幾年就成了空架子。為何拖到了今天,他才補上這最后的一刀來呢。”
鐵甲看著剛從病床上起身的郭云松,若有所思的問著。
“老夫也不是很明白,但郭家自打入了死局,便早已不能動彈分毫了。所以如今出了變化,也定然不是從我們這里開始的。以那位的心思手段,這最后一刀未免也補得太輕了。表面上看來,是把我們郭家打了一個萬劫不復(fù)。可明眼人都知道,這分明是在放我們一條生路啊。”
郭云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長久以來,他一直在等著宣德帝最后的閘刀。可他萬萬想不到,這本該是斬草除根的一刀,竟然是如此的用法。
“我們郭家的力量早已經(jīng)全部瓦解冰消了。能想到的幫手,也無非就是一個半人。一個是失蹤的大薩滿林思憂;還有半個則是要了飯的孫少爺沈歸。”
鐵甲掰著指頭數(shù)完,又自嘲的搖了搖頭。郭云松見他如此,也笑了起來。
“巴格這個自封的大薩滿,那就是哄著皇帝玩的。薩滿,從來都只負(fù)責(zé)溝通萬物生靈,林思憂也是如此,所以肯定不是她。而沈歸那小子嘛……不好說啊……哈哈!”
老王爺郭云松想到自己這個外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鐵甲一臉緊張的擺了擺手:
“王爺您小聲些,您如今可是身中風(fēng)邪,久臥病榻之人啊。如今圣旨已下,理應(yīng)盡快遣散家小,回中山老家養(yǎng)病才是。這遲,則生變啊。”
郭云松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盡快遣散府中所有人,同時把這宅子也交給牙人出售,銀子多少都不重要,速度要快,三日之內(nèi)必須啟程。哦,對了,再去買一輛破車,三日后你推著我走。”
之后幾天,鐵甲把事情辦得極為高調(diào)。整座奉京城中,無論是牙行還是車馬行,甚至是原來王府的下人們,都紛紛傳遞出同樣的信息來:郭云松的身體,定然是撐不過一路上的顛簸了。
三日后,御馬監(jiān)料房的探子回報陸向寅:
“回陸監(jiān)事,郭云松口角流涎目光呆滯,躺在一輛破舊的木車上,由王府管家鐵甲推出了奉京城東門,朝著中山路方向去了。”
陸向寅摸著光滑的下巴,自言自語道:
“一個奪了爵的王爺,即使為每個下人都分了一筆不菲的遣散銀子,也不至于如此的窮困潦倒。他二人這般做作,是想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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