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兄弟走好(1/2)
?不,不對!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究竟是怎么了?萬俟虎嗜殺,一聲令下處決掉所有俘虜尚可理解,但他為何突然之間,向著一貫心慈手軟的天隱爆發了前所未見的怒火?而且是仇人間,非是你死,便是我活的狂怒?
萬俟天隱和萬俟虎不是在一個村子長大的么,而且以他們的年齡看,怎會有如此刻骨銘心的仇恨?天隱為何不加以解釋,為何只是抱著頭蹲坐在地上?他的表情為何是扭曲的,痛苦的,莫名其妙的?
旁人大概很難理解萬俟天隱和萬俟虎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就連天隱本人,知曉的也并不多。他只覺得心中波濤洶涌,有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在一塊兒,爭吵著、憤怒著、憎恨著、喧囂著,直叫天隱覺得頭痛欲裂。
各種畫面,一塊一塊記憶的碎片,不斷地閃現在天隱的眼前。一如那次跟萬俟虎交手的發生的情況,天隱即便沒有帶上自己的“破刀”,即便沒有碰觸到黑色的戰刀,還是能清晰地看到一幕幕支離破碎的場景。
綠色的森林,千奇百怪的植物,多數叫不出來名字的動物,在歡騰著,而后是樹,一棵棵直插霄漢的巨木,樹身上還有一張張表情各異的人臉,好像在談論著什么。而后,森林消失了,只有遮天蔽日的硝煙,只有不斷噴吐的火舌,只有哭泣的聲音。
這是,戰場,怒吼、廝殺、鮮血,孤獨、悲憤、愧悔,充盈著畫面的每個角落,誰?是誰在那里哭泣,是誰在那里嘆息,又是誰,在低聲地呢喃,嘶啞的嗓音是想訴說什么?虛幻而又真實,模糊而又濃烈。
猛然間,峰回路轉,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只有,一個熟悉的笑臉,幾杯老酒,兄弟情義、月下對飲、恣意吟唱,快樂、舒爽、自由,而后又是鋪天蓋地的血紅色,瘋狂、兇殘、恐懼,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助,好似一個柔弱的孩子在黑暗中一聲聲地喚著娘親。
黑暗,粘稠的黑暗,涌動的黑暗,一點一點,裹住了一顆跳動的、銀色的心。動彈不得,無奈且絕望,只是,總有一絲光在閃動。黑暗中,有一點光,但無論怎樣努力,怎樣掙扎,怎樣希冀,總是無法觸及就在前方的光。有光,就有希望,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的希望。令人絕望的黑暗中,卻有令人奮進的希望,這希望又是無論如何摸不到的,留下的,只有帶著無盡哀傷的嘆息。
是誰,在訴說著揮之不去的懊悔?是誰,在嘆息著永難回來的往昔?是誰,總在心頭哭泣?當一切歸于寂靜,天隱的眼前便是似曾相識的黑暗,只是他聽不到那個蒼老的聲音,也聽不到那個陌生的聲音,但卻有許許多多嘈雜的聲音在耳邊聒噪。
這聒噪,猶如一把鈍刀,狠狠地刻著天隱的頭。痛,很痛,天隱捂著頭,痛不欲生,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蛘哒f,因了某個未知的緣故,天隱不能說話,他覺得自己好像被看不見的氣場包住了。
無論怎樣嘶吼,只有寂靜在回蕩;無論怎樣凝望,唯有黑暗在流淌。天隱在與看不見的力量拼斗,但在其他人眼中,天隱只是在痛苦地抱著頭,不住地顫抖。在天隱的前方,是嗜血的黑虎,是已拔出黑刀、眼中布滿仇恨的萬俟虎。
如果,天隱不能恢復常態;如果,天隱不能冷靜面對;如果,天隱不能及時避開,那一切都將在萬俟虎致命的一刀之下結束,天隱的生命,抑或兩人間好似百年的仇恨。所有人都知道,天地間是沒有如果的,一切皆是宿命,該發生的,終究要發生。
萬俟虎笑了,他能感覺到手中的黑刀在顫動,興奮地顫動。在他和天隱的身邊,產生了一道無形的盾壁,所有靠近之人,都會覺得全身上下有著說不出的劇痛感,好像這無形的盾壁掌了尖刺般,傷害著諸人的身心。
隨著萬俟虎一刀劈下,所有人都退避開了,并非他們不知曉善惡,而是心頭的惡寒與恐懼使他們選擇了離開。眼睜睜地看著黑刀落下,天隱即將斃命倒下,不知這些人心中究竟會作何感想?
黑色的戰刀,帶著難以阻擋的氣勢和死亡的氣息,毫不猶豫地劈下?!爱敗?,一聲巨響,一片火花,就在離天隱的頭不足寸處,一柄銅錘,架住了獰笑的黑刀。
看來,并非所有人都離開了,當天隱有難之時,他的兄弟,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來,堅定地守護在他的身邊!劉大彪在,阿魚也在,兩人的臉俱是因痛苦而隱隱有些扭曲,但卻毫不猶豫地站在天隱身邊,怒視著一切的禍首,萬俟虎。
看到強自支撐,卻接下自己一招的劉大彪,萬俟虎顯然有些意外。他不能理解,為什么還有人愿意留下,這個人是,那個胖子也是。只見萬俟虎面色一變,用黑刀的刀尖指著天隱,對著劉大彪和阿魚凝聲道:“我只要他,你們走!”
劉大彪此時渾身痛得冷汗直流,但還是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叫俺們走?你個毛都沒長全的娃娃動俺們隊率一根毫毛試試?明白告訴你,爺爺殺了一夜人,多你不多,少你不少。趁爺爺現在心情還好,趕緊滾蛋!”
“你,讓,還是不讓!”萬俟虎的眼睛已全部被血色侵蝕,面色蒼白,一眼望去甚是駭人,此時他的聲音充滿了陰冷和殺意,以及絲毫未加收斂的殘虐。
看著像是妖魔附體的萬俟虎,劉大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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