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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節(jié) 經(jīng)論捭闔,坐刮膏粱(四)(1/2)
沈成知道金昆就是這性子,不開口問他,很難指望他先吭聲。
沈成便越發(fā)唉聲嘆氣,簡直惆悵不已。
金昆終于問道:“你怎么了?”
“唉!”沈成見他總算上鉤,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其實啊,也不算什么大事。”
“哦。”金昆心想既然不是大事,也就沒必要追問。
“……”沈成見他沒了下文,暗暗懊悔:我玩什么欲擒故縱啊,真是多此一舉。
沈成只得訕訕道:“小弟長吁短嘆,其實是因為,今日和凝妹妹有些不快。”
金昆仍不言語。
沈成自說自話:“凝妹妹今日大發(fā)脾氣,埋怨我只知道和你談武論道,卻從不沾手音律,她俏眉眼都做給瞎子看了。唉,她成天跟我宮商角徵羽的,我在這上面,實在沒什么造詣,哪里接得上話!”
金昆還是不接話。
沈成取出自鳴笙,繼續(xù)胡扯:“她問我有沒有把這個帶在身上。真是萬幸,我一直帶在身上。她又問我她存的曲子是什么意思,我哪里能知道!她就發(fā)了脾氣,說這么久過去,我都不找人問問這曲子,一點都不把她放在心上!昆兄,你說我冤枉不冤枉?”
金昆心想:一點都不冤枉。他很清楚,那首東風(fēng)吟,描寫的正是少女思慕之情。
沈成繼續(xù)信口開合:“我只能跟她解釋,我父王不許我學(xué)這些娛人之道,我能有什么法子?”
沈成一面偷偷打量金昆神色,一面繼續(xù)掰扯:“凝妹妹就說了一通大道理,說我孤陋寡聞、目光狹隘,音律何止娛人這么淺薄?”
金昆臉色微變。
沈成又道:“她說太央國有泰王破陣樂,威武雄壯,用于軍陣時,可以提振士氣,令兵將們血脈賁張、奮勇對敵。她又說術(shù)修武修中,都有擅長音律舞蹈的門派,以音御風(fēng),以舞行劍,玄妙難測,威力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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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于音律上的軼聞知道的很少,搜腸刮肚,也只能舉出這兩個反例。一個是兵府呂先生講的戰(zhàn)例,一個是師父鐵松客羅列天下術(shù)武時提到的。
見金昆好像有所觸動,沈成心中竊喜,繼續(xù)胡謅道:“我被凝妹妹駁得啞口無言,只好答應(yīng)她即日拜入樂府,好歹學(xué)上些音律之道。以后面對她時,就算做不到聞弦歌而知雅意,也不至于一問搖頭三不知。”
金昆總算點了點頭,不過仍不答腔。
沈成只好問他:“昆兄,你說我這樣做,妥不妥當(dāng)?”
金昆道:“我不知道。”
“唉,”沈成嘆道:“我雖然打定了主意,可又擔(dān)心自己五音不全,到時反而成了笑柄。這諾大個學(xué)府,想看我笑話的人可不少。再說了,我父王要是知道我入了樂府,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金昆轉(zhuǎn)頭看了看沈成,嘴巴蠕動了下,終究沒有說什么。
沈成只好把戲演到底,假作突然想到個好主意,興高采烈道:“昆兄,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將來我父王懲罰我時,我就說是陪你入的,父王總得給你留些情面,才不至于大發(fā)雷霆。”
金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只是見沈成興致勃勃,終究點了點頭。
沈成小計謀得逞,自然沒口子地稱謝,只是心中石頭卻沒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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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偕行返回器府。
快到妙法宮時,沈成又長嘆一聲。
金昆難免奇怪:成弟今日哪來這么多惆悵?卻聽沈成幽幽道:“昆兄,實不相瞞,小弟剛才說的,都是誆你的。就連慫恿你入六藝府,小弟也是別有用心。”
于是沈成把自己如何被蔡凝和她那一群好姐妹們挾裹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講了。
金昆停下腳步,盯著沈成。
沈成也停下來,面有愧色道:“昆兄,這些日子,你我肝膽相照,小弟沒對你講過半句虛的。沒想到這兩日,小弟為了點小事,卻一而再地哄騙你。”
金昆的兩根龍眉幾乎要擰到一起,星目中也閃著失望。
沈成嘆道:“見你對兵法還算有興趣,小弟本來心中稍安,誰知又錯上加錯,明知你為何不愿入樂府,卻……唉,昆兄,你就當(dāng)小弟沒說過剛才那些話吧。你要是心中不快,只管責(zé)備小弟好了。”
金昆沉默了片刻,卻道:“你愿意坦誠相告,我不會怪你。這事不算什么,你放心吧。”
沈成聽他話中意思,竟是答應(yīng)了同入樂府,不由地喜出望外,暗道自己這步果然走對了。
沈成頓時心情松暢下來,勾著金昆肩膀,一同返回妙法宮。
他一邊走,一邊捫心自問:我是真地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對他一片赤誠?還是說,我是認(rèn)為這樣才最穩(wěn)妥?
……
不久后,金昆果真陪著沈成,去了樂府入冊。
二人都稱自己一竅不通。沈成選了笙,金昆則選了琴,被指派了先生,從最基本的學(xué)起。
開始時,沈成學(xué)得比較用心。可他在這上面實在是天分平平,年齡又偏大,筋骨幾近長成,耳力也已經(jīng)定型,學(xué)起來倍感吃力。
金昆卻是重新拾起。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帶他的先生立刻便知:他其實小時候精習(xí)過音律。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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