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春的目光轉到了門邊，賀小瑛立在那里，也是一臉無辜。
    “若春，方才是這樣的，我在浴房洗澡，想叫人給我遞個衣裳，開門正叫人，趙公子看見了，他本來想遞給我，姨娘好像不大高興，就搶著給我送來，然后不曉得咋回事，姨娘看見我沒穿衣裳的模樣，突然就哭了..........”
    姨娘看見她沒穿衣裳，這個意思是，趙澤野也應該看見了？
    賀小瑛一語雙關，杜若春豈能聽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張秋蘭好像瘋了一樣，一直在哭，杜若春把她安頓到里屋，黑著臉走出來，趙澤野看出來她不高興了，賀小瑛這個鬼丫頭，故意說那些有的沒的，是要氣她。
    趙澤野主動上前說:“若春，方才的事情.........”
    他正要解釋，杜若春便打斷了他，而是看向賀小瑛:“你是不是說了什么，激我姨娘，害她傷心痛哭？”
    怎么，杜若春看出來了？
    賀小瑛自認比常人聰慧一些，沒料到杜若春不是那么好擺布的。
    “沒有，我什么也沒說。也許姨娘是看見我年輕的身體，自愧不如罷........”
    杜若春看趙澤野還想張口解釋，她又說:“能讓姨娘傷心的，只有一件事，肯定是有人和她說了那件事，我家沒人會去無聊到說那種事情，估計只有你了，你不認賬，還想污蔑我相公看了你的身體，是什么意思？我杜若春的浴桶，是你想用就用的？除了我，其他人我都嫌臟，待會我就讓賢伯拖出去劈了當柴燒。”
    趙澤野聽了這些話，也就不急著解釋了，他媳婦幾次不讓他解釋，是對他充分的信任。
    他唇角浮起一絲笑意，靜默地立在旁邊聽媳婦說話。
    賀小瑛被人識破，面色不改道:“今兒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曉得你不讓人用浴桶，以后我曉得了，不敢再用了，你原諒我罷?！?
    “今兒你把工錢結了，以后不用再來了，我不喜歡惹是生非的人，我家不需要那么多的閑言碎語和兩面三刀..........以后不管去哪里，你要記住，主母的東西不可以亂動，主母的男人，不要肖想。”
    杜若春冷淡地告知她，往后她不必再來趙家了。
    賀小瑛臉色一僵，求饒道:“我只是無心犯錯，你怎么可以這么絕情，好歹是鄉親，給我個改過的機會不可以么？”
    杜若春表情淡淡，說:“三番五次，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你犯了我最大的忌諱，我不會原諒你?！?
    賀小瑛看趙澤野也對自己無意，這個男人在他夫人面前就是個慫包，不要也罷，她一跺腳，扭頭離開趙家。
    賀小瑛離開趙家之后，杜若春就叫賢伯過來，把浴桶拖出去當著眾人的面劈開，丟進灶房作柴火。
    賢伯
    劈了浴桶，說:“若春，過兩日我再做一個新的給你送過來?！?
    她點點頭，進屋里去看張秋蘭，張秋蘭紅腫的雙目仰面躺在床上，叫她她也沒有反應，杜若春握著她的手說:“往后那些不要臉的人不會再來了，你別傷心了?！?
    張秋蘭不說話，一直在發呆，她看了一會，出了臥房，讓小八進去守著他娘。
    趙澤野在門邊貼墻立著，后背筆直，跟罰站一樣。
    她也沒說什么，這個人怎么這么自覺。
    她從他跟前進進出出，一句話沒說，他的眼睛便跟著她進進出出，目光一刻不落。
    “媳婦，你理理我好不好？我曉得自己錯了，不該給她拿你的衣裳去的，以后不會了，誰讓我借衣裳我都不給了。”
    他貼著墻，道歉。
    她手里捧著一些春天摘下的茶葉，怕天氣太潮了，準備拿到姨娘那個屋子再去烘一烘，聽他說完話，幽幽地轉頭看他:“誰說我生氣了，成天那么多事都忙不過來，哪有功夫跟你生氣。”
    他挺尸一樣站得筆直:“你不跟我說話，我自然以為你生氣了，方才也不讓我說話，憋死我了。”
    “你又沒做錯什么，總是解釋做什么，方才你若是一解釋，那個賀小瑛的目的就得逞了，我才不要她得逞。”
    賀小瑛想讓他們夫妻二人心生嫌隙，她偏不讓她如意。
    “我真怕你一生氣，跟我說要和離。”
    他帶著一些怨念道。
    “怎么，你是怕和離，還是怕我卷了你的家產一走了之？”
    她問。
    他微微收著下顎，說:“家產給你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我最怕的是和離?！?
    她嗤笑一聲，伸手把他拽過去，說:“你只是做了個好人，卻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還好你曉得要避嫌，沒有去送衣裳，這件事就翻篇了，以后咱家不歡迎賀小瑛那種人來，你也不必再道歉?！?
    他頷首，接過她手里的茶罐子，走到主臥，姨娘還躺在床上，他用竹篦子把茶葉倒出來，攤開，擱在火爐子上慢慢的烘，杜若春去看了看張秋蘭，張秋蘭恢復了些身材，看向她:“若春，方才我聽賀小瑛說了些話，一時間受不了,只想哭..........”
    “她說了什么？”
    杜若春端起小幾上的湯藥，緩慢攪動著。
    “她說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