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春，東西我們是真送不起，你家還缺人不，我們兩個都能干活，想攢點錢給我男人送終，他怪可憐的，連一副棺板都買不起.........”
    林嬸子默默掉下兩滴淚。
    賀富榮真的和前世一樣欠了賭債被打斷了腿？
    惡人有惡報，杜若春就差沒笑出聲了。
    賀小瑛一副誠心悔過的樣子，說:“若春，以前我不懂事，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對不住你。現在我爹快死了，我實在是沒辦法，可不可以讓我也來干點活，我攢錢給爹爹送終，人都有生老病死，你不也有爹爹么，應當能理解我的心情罷。”
    賀小瑛還算孝順，攢錢給她爹送終，杜若春有些動心，說:“你們兩個真想來我這干活？我這的確缺一個人，你們之中只能來一個，不過說好了，多嘴多舌的我不要，偷懶耍滑的我不要。”
    賀小瑛急忙說:“好的，我來罷，我娘年歲大了，身子不好，干不動的。”
    “那你每日專門給我收拾著這些豬欄和羊欄，清掃這兩個地方，還要去挑糞澆地，拔草驅蟲。”
    這兩個活是最難干的，而且冬天來了，清洗豬欄羊欄難免要下冷水，又臭又冷，賀小瑛馬上就擰了眉頭。
    “怎么，你嫌棄？嫌棄就別干啊，我再找別人就是了。”
    杜若春說。
    “不是不是，我不嫌棄，我明兒就來啊，說定了。”
    賀小瑛心想，只要把趙澤野搞到手，她就是這個主母了，到時候就讓杜若春去挑糞去。
    杜若春本是好心留下了她，鬼曉得她的歪歪腸子還真多，簡直就是請賊入窩。
    這兩母女一走，趙澤野從門后邊走出來，冷眸盯著她們的背影，說:“若春，這兩個人來者不善，不要讓她們來。”
    他對危險的敏銳度高于媳婦，媳婦是有心做好事，心腸太軟，說:“賀富榮好像活不長了，死的時候要是連一副棺材也沒有，挺可憐的，我讓他們來，她們要是不好好干活，我就把她們辭了，怕什么。”
    他沒再勸了。
    第二天，賀小瑛準時上門來了，穿著一身水紅色的花衣裳，站在她家院子里還有點異類，杜若春打量著她，這個死丫頭穿的這么好看咋干活，羊糞豬糞全弄她衣裳上去了，她不心疼？
    這個樣子根本不像干活的樣子。
    “我說，小瑛吶，你穿成這樣，干活弄臟了衣服多可惜呀。”
    “呀，若春，我找來找去，沒別的衣裳可以穿的，就這一身了，以前也不咋出門，壓根沒留什么衣裳。”
    賀小瑛訕笑著往她院子里溜達了一圈，好像巡視自家的產業一樣，頗為滿意，趙澤野一大早上山去看陷阱里有沒有獵物，剛好拎著兩只兔子進來，賀小瑛見了他，眼睛一亮:“趙公子，你這么早是干啥去了？”
    “去
    山上查看我設的陷阱有沒有進獵物。”
    他說著，把手里的兔子丟到井邊上，準備舀水洗手。
    賀小瑛一個箭步沖過去，替他舀水:“趙公子，我來幫你罷，兔子要不要燒水拔毛？我也會的，待會我就來，你歇著。”
    趙澤野洗了手，才說:“我讓秀禾姐過來弄罷，她管我家廚房的活計。”
    賀小瑛又說:“那我也來了，總不能不讓我干活罷。”
    杜若春發話了:“昨兒已經說好了，你就管豬欄和羊欄，還要負責澆肥，怎么了，不愿意啊？想跟秀禾姐搶活干？不好意思，人家先來，先安排上了，輪不到你。”
    “我可沒那個意思..........我這就去，你別急嘛。”
    賀小瑛心里氣得癢癢，怎么最臟最累的活就給她了，杜若春是有意的罷！
    趙澤野把秀禾叫過來以后，進屋里跟杜若春說:“賀小瑛一直在這晃悠，看著人煩。”
    杜若春笑話他:“剛才看她給你舀水洗手的時候你倒是挺樂意的啊。”
    他覺得莫名其妙，水都舀上來了，沒必要倒了重新舀一桶罷，而且他是自己洗的，不是賀小瑛幫忙洗的。
    他露出一副被污蔑之后委屈的模樣:“我可沒叫她給我洗手，我是自己洗的。”
    兩只爪子攤開在她面前，像個受委屈的小孩子。
    她拿手拍了他一下:“人家這是跟你獻殷勤呢，你要是真的上了道，我告訴你，你就凈身出戶，這家里一分一文你都不準帶走。”
    凈身出戶是個什么詞？新出的？
    他問:“我這么乖了，你還看不出來？我可跟她什么也沒有。”
    杜若春朝他頗有深意的一笑，心想，光是嘴上說說沒用，要真憑實據的寫下來，可不能人財兩空。
    她取出紙筆，洋洋灑灑寫了一段話，大意是，只要趙澤野找了小的，趙家的田產和地契一類物事，全部歸杜若春所有。
    趙澤野當她是圖個心安，不覺得有什么不滿意。
    她自己看了一會，又覺得這么說自己還是會吃虧，萬一他和小的在外邊偷偷摸摸的商量，先和離，再娶小的，自己不就被騙了。
    于是又改了條約的內容。
    凡事夫妻二人和離，不管什么理由，趙家的所有財產都歸杜若春所有，包括鍋碗瓢盆，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