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尹修在賀家村，那是喝趙澤野一壇好酒再走的，醉醺醺的，半路被人抬回去。
    人都走光了，杜若春好像心情不好，起身收拾碗筷，趙澤野還沒發現她心情不好，幫她把竹竿子上的衣裳收下來，今兒她洗的衣裳很多，晾滿了院子，他對媳婦說:“今兒你洗了這么多衣裳？累不累？”
    她黑著臉說:“這衣裳不是我一個人洗的，小霖也幫忙洗了，以后你看見她得道聲謝。”
    “哦，她也洗了？”
    趙澤野點頭。
    杜若春把桌椅收進屋里，便出來在臨時的灶臺上熬粥，粥熬好了，她說:“去把賢伯叫過來吃飯。”
    “好。”
    趙澤野把賢伯叫過來，三個人吃了晚飯，各自回去歇息的時候，趙澤野才發現她今天的笑容很少，以前她可是很愛笑的人，不管什么事都能想得跟別人不一樣，能笑出聲。
    今兒是怎么了，誰惹她了？
    難道還是因為來月事的緣故？
    女人來月事那幾日是會心情煩躁來著，可是月事好像也到頭了，沒了罷？
    趙澤野鎖了院門，洗了澡，把鍋里的熱水舀起來，給他媳婦端進屋里去。
    “媳婦，我給你洗洗腳，你把鞋脫了。”
    他擼起袖管，把盆擱在地上，浴房里擺了兩條板凳，板凳上擱著一塊竹床，這就是他們臨時的床，杜若春這會坐在床上繡鞋底，眼睛都不抬一下:“我自己來罷，你去看你的書罷。”
    咦，以前她不會拒絕自己的，今天到底怎么了，肯定有事情發生，他的腦子比較直，想不透，傻登登地看著媳婦，看她一直不脫鞋，就走過去親自給她脫，然后脫了襪子，把她的腳捧起來，放進水里。
    “媳婦，你的那個完了么？”
    “沒呢，快了。”
    她低頭繡著花，旁邊一盞油燈燈火微亮，照著兩個人的影子，朦朦朧朧的。
    “那你........今兒心情怎么樣，好不好？”
    他試探性地問她。
    “嗯？”
    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心情好不好？”
    他又問。
    “挺好的。”
    她客氣地答。
    趙澤野邊給她按摩，邊說:“晚上我去外頭看書，不吵你睡覺了，洗了腳你早點休息，別熬夜繡花。”
    “嗯。”
    她答。
    趙澤野去院子里看書的話，蚊蟲多，光線還不好，壞眼睛，她突然想起這一茬，抬頭對他說:“你多點一盞燈看書罷，別弄壞了眼睛。”
    “不需要，我眼睛很好的，從小就看得清。”
    他說。
    等她洗完了腳，他端水出去倒了，再回來的時候，屋里已經點了兩盞燈，她把燈全都擱在桌子上，桌子還是舊桌子，被水泡了以后有點腐朽，搖搖晃晃的。
    “你別出去看書了，就在這看。”
    她已經放下了繡活，脫衣上床
    歇下了，給他省點油燈，讓他好看書。
    看媳婦還是關心自己的，雖然自己不曉得什么時候又惹著了她，不過他現在很放心，把門關上，坐下來看書。
    他決定明兒開始仔細觀察一下，到底自己是什么地方惹得她不開心了，每次她發脾氣都不說話，搞得自己受了這么多冤枉。
    次日大早起來以后，沒看見趙澤野在房里，她到外頭去尋人，趙澤野在熬粥，一鍋稀粥熬得剛剛好，他盛了三碗，全擱在院子的小桌子上:“你快去洗臉，我去叫賢伯過來吃飯。”
    她沒覺得他有什么不一樣，洗了臉回來，剛好賢伯擼著一堆柴火進院子來:“丫頭，給你們弄了些柴火回來燒，一大早我就上山上去砍柴了，順帶還弄了些兔子草來，待會再給你拿來。”
    自從發了大水，賢伯家里沒糧食，就一直跟著趙氏夫婦兩個人吃飯，他自己怪不好意思的，總是幫忙干活，還給他們弄野味，砍柴，就怕別人說他白吃白喝。
    其實杜若春暗地里和趙澤野商量過了，這段時間大家都不容易，賢伯又是孤寡一人，沒田沒地，總不能看著他餓死罷，而且人家以前還幫自家干了那么多活，所以每天把他請過來吃個飯也沒什么的，兩個人達成一致，就按點去叫人吃飯，跟一家人沒兩樣。
    田里的秧苗昨兒就種下去了，趙澤野坐下的時候說:“早上我去看了看咱們的田和姨娘家的兩畝地，里頭的水剛好，不用管了。對了，里正家的，和岳父家的地都種上了，其他人家也都在種地，看這天氣，得晴好幾天，應該沒事了，不會再發大水了。”
    今兒他又起這么早，怎么還干了這么多事，杜若春問:“你天天晚上看書看到那么晚不困么，怎么還能起這么早？”
    “我習慣了。”
    他答。
    她癟癟嘴巴，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碗的粥，桌上只有一碟腌菜佐粥，這幾天吃的都是這么素，根本吃不飽，她看著自家的餐桌發愁，雖然自己有點存錢，還是不舍得拿出來買菜吃，可是天天這么吃也不是個事啊。
    蘑菇得繼續種起來，菜園子得及早收拾出來，牲畜該養的就養，過年還可以吃點肉。
    她決定上鎮里去買點種子，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