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豈能郁郁久居人下(1/3)
9月17日,周六。
蒼鷹展翅掠過寥廓的晴空,山間瀑布猶如懸掛的白練,水聲震耳欲聾。
魁梧雄壯的男人赤膊上身,背脊的線條硬朗分明,屹立在狂流當下,如同分開瀑布的盤石。
帶著翅膀的赤色大老虎,盤踞在潮濕的青苔大石頭上,舔著掌爪,瞇眼投去視線。
卻見呂布的背影,悍然猶如鬼神,緊攥方天畫戟,驟然掄圓,橫掃出力敵千鈞的一戟。
弧光閃過。
白練似的瀑布,好像突然被人拿剪刀裁開一截。
轟!!
那下半截瀑布,在空中停滯了片刻,猛然間墜落,砸在呂布頭頂,濺起白茫茫水花,響徹山谷。
呂布頭發浸濕,稍稍扭頭,虎目深藏鋒芒。
那日在虎牢關前,我敗在那叫‘林宵’的強者手中。
人力有窮盡,敗在他手中并不可恥。
但叫我惶惑的是,兵主并不愿意,讓我繼續與那林宵交鋒。
即像對我有所猜疑,又像對那林宵感到棘手。
呂布心中冷哼:“堂堂兵主,也會對人類,心生顧慮不成?”
還有件事,令溫侯有些在意。
那名手持方天畫戟的女將。
若她真是我的后人。
那么,我的獨女,可能在亂世中得以幸終……
溫侯的虎目里閃過一抹柔情,輕輕搖頭,恢復常態。
緩步上岸,披甲戴盔。
上方懸崖,傳來兇神惡煞的一聲低吼。
那吼聲猶如狼犬,呂布仰頭,只見一頭野豬似的兇獸緩步現身,居高臨下地睥睨,嘴邊兩根獠牙泛著寒芒。
“敗將。”
那頭野豬似的兇獸口吐人言,聲音低沉,血紅色的眼珠子里滿是鄙夷:
“當誅。”
呂布眼底殺心驟起,面色如古井不波,緊攥方天畫戟。
“梼杌,你話這是何意!”窮奇質問。
梼杌俯瞰沉默的呂奉先,獰聲道:
“你敗給那名人類,固然情有可原。”
“但你敗北之后,非但沒有戰至犧牲,甚至還逃回了這里。”
“貪生怕死,軟弱怯懦,妄為兵主的使者!”
呂布虎目如常,持戟而立,似乎梼杌在說一位與他不相關的人。
“應該說,你不愧是窮奇挑選中的人類。”梼杌道斜睨道:“連恬不知恥的性格,都一模一樣。”
窮奇是四兇之中,與人類走得最近的兇獸。
它與惡人結交,有時甚至還會幫好人除鬼。是只反復無常、善惡難辨的大老虎。
但梼杌的性格,猶如木樁和大石頭,頑固不化,認定死理,像野豬似的一味莽進。
對梼杌來說,戰爭只有生與死兩種下場,逃跑簡直是懦弱至極的行徑。
要么破釜沉舟,要么兵敗身亡。
逃跑?那根本不是“蚩尤使者”應當做的事情!
梼杌的話并非嘲諷,只是表達它對敗將的真實看法,但卻如同利箭直戳在窮奇心頭。
窮奇大吼一聲,沖向梼杌。飛虎與巨豬兩頭妖獸撕咬在一起。
天云變色,狂風呼嘯,龍卷風裹挾著雷霆,傾軋向梼杌。
梼杌渾身血紅,兩根豬牙體積暴漲,好似一架推土機,徑直從風暴中穿過,尖牙‘噗呲’在窮奇身上貫穿兩個血洞。
窮奇唳叫一聲,兩根利爪拽著梼杌,扇動半截翅膀,試圖把梼杌拽到高空。
兇獸本就是爭勇好斗之輩,蚩尤也從不禁止手下互相比試,甚至樂于見到血腥廝殺。
四大兇獸的名號,不是因為它們出身高貴,是它們在一場場血腥的廝殺中,角逐出來的!
兩股互相廝殺的氣勢攪得天穹如墨,驟然間,傳來呂布的一聲低喝:
“夠了!”
窮奇率先停下,飛回溫侯身旁,怒視著梼杌。
梼杌目染血色,瞪著窮奇與呂布,態度依舊頑固:
“敗軍之將,死不足惜,還有臉回來面見我主!”
呂布橫掃劍眉,虎目圓睜,右掌緊攥著方天畫戟,終究沒有斬出那一戟。
公元194年,董卓倒臺,群雄割據,呂布率領流亡勢力,輾轉于各大諸侯之間。
呂布固然是天下無雙的猛將,但他必須要兼顧身邊人的安危,肩負起主公的職責。
因此,逃亡對呂布而言,可謂無奈之舉。
虎牢關前,一戟蕩開三英,何等無雙蓋世。
但擔任主公時,呂布已四十余歲,有愛妻獨女,無爭霸天下之心,只求亂世有一隅可安。
可他被夾在袁紹、曹操、劉備等當世梟雄之間,軍隊被追殺得抱頭流竄。
縱是萬人敵,也無力對抗泱泱大軍。
若不背刺劉備、與袁術聯姻、流亡逃跑,又如何面對圍剿。
溫侯的氣概,相較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霸王,顯得狹小。
但要論溫侯比霸王多了何物,正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既能“久居人下”又能“找機會背刺”的隱忍。
“爾不必多言。”
呂布注視梼杌,虎目威嚴,低沉道:
“我既已立下軍令狀,必有一天,會將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