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烏丸和雅臉色越發(fā)慘白。
    的確。
    一切由草原而起。
    由她那位身為烏丸族可汗的大伯，一力為之。
    想到前些時(shí)日去往冠軍城的那封有關(guān)兩族修好的書信，一股前所未有的苦澀與痛苦從她心中滋生而出。
    是她天真了么？
    可如果是這樣……那她當(dāng)初的‘贖罪’舉動，又有什么意義？
    此刻，她隱隱感覺到大巫似乎騙了她。
    可多年信奉巫神的虔誠，卻讓她不敢繼續(xù)深想下去。
    只能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著法海，祈求道。
    “禪師，出自圣地，就不能……”
    純真、天真這類詞匯，雖然看起來美好。
    可有的時(shí)候卻與無知、愚蠢等同。
    法海無奈。
    幽州和草原這一副棋局，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甚至就連看似躲在背后的龍族，也只是浮于表面罷了。
    稷下學(xué)宮的無涯山、玉虛宮的金頂峰，乃至于自家大雄寶殿內(nèi)那位以慈悲面目示人的三藏禪師，法海也很難保證沒有在其中落下暗子。
    所以只能搖頭道。
    “大勢如潮，非貧僧所能阻擋。”
    ……
    終于成功有了第一次接觸之后，法海便不再明面上出現(xiàn)在這山巔屋舍之外。
    一切等‘佛子’誕生之后再說吧。
    來日方長，省得那些螻蟻整日在他這個(gè)七境真仙、大禪寺阿羅漢面前，污言穢語、耀武揚(yáng)威。
    佛也有怒火，更何況他這個(gè)尚未成佛的阿羅漢？
    正好他也趁著這個(gè)機(jī)會，好好雕琢一番他為‘佛子’提前選定的護(hù)法金剛。
    而隨著法海的消失，同樣消失的還有烏丸和雅面上的笑容。
    眼看這位曾經(jīng)宛如圣山雪蓮的女子，日漸寡歡，眉宇間愁緒糾纏。
    一身甲胄、手按刀柄侍立一旁的鐵木阿骨打，眼中閃過一抹憐惜。
    或許是因?yàn)槟隁q尚輕，在這之前，鐵木阿骨打一直不覺得這世間的女子，有什么特別之處。
    當(dāng)初跟著主人肆虐草原各部族，替主人干那些個(gè)臟活、累活時(shí)，就算是再美的女子，他也從來都是一刀了結(jié)，毫不手軟。
    可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這世上終究是有一些女子是特別的。
    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不語也不笑，便足以讓世間男子垂首、自慚，更別說揮刀相向了。
    就像是此刻，覺察到眼前的女子轉(zhuǎn)身望向自己，鐵木阿骨打趕忙放開按住刀柄的手，以手撫胸，以示恭順。
    沒有去在意鐵木阿骨打這一瞬的慌亂，烏丸和雅忽然嘆息問道。
    “難道草原和雍人……真的就不能和睦相處么？”
    這個(gè)問題已經(jīng)困擾烏丸和雅許久了。
    她始終不明白這世間的男兒，為什么總喜歡用手中的刀兵，將世間的一切美好，化作無邊血海。
    為什么非要?dú)⑷耍?
    鐵木阿骨打有些沉默。
    他知道答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眼前的女子出身王族，身份尊貴，后來又成為圣山神女，俯瞰人間。
    在她眼中，這世間大抵都是美好的。
    甚至就連尋常草原人眼中的‘白災(zāi)’，在她眼中恐怕也是美的。
    她感受不到普通部族、部民的徹骨冰寒，也看不到這看似廣袤的草原上凍餓而死的累累尸骨。
    她只看到人殺人。
    蠻族殺蠻族，蠻族殺雍人，雍人殺蠻族。
    卻不知道為什么要?dú)ⅰ?
    所以……為什么要?dú)ⅲ?
    因?yàn)椤钕氯ァ?
    要活得更好。
    所以就要?dú)⑷恕?
    殺別人，也殺自己人。
    最終無人不可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