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兩股腸(2/3)
滾了兩圈爬起剛要拔刀,忽然認出他服色,忙大聲喊道:“官爺是東廠的,我們是許大人的隊伍,怎么打起自己人來。”
曾仕權急問道:“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
那兵丁大奇:“既是廠里人,怎地反不知督公的命令。”曾仕權罵道:“別廢話,倒底什么命令。”那兵丁道:“如今姬野平匯合長江沿線叛民造反,聚了兩三萬人在九江口抄官軍的后路,督公那邊激戰正酣,因此下令調大檔頭、四檔頭帶領所督官軍各部全力收縮,趕緊回去救援。”
曾仕權聽得兩眼一直:“糟糕,果然如我所……”另外幾個被踢下馬的喝那兵丁道:“快走快走,咱們得信最晚,已經落后了,再耽誤還有命嗎。”迅速摸爬上馬,一溜煙消失在夜幕之間,干事們一陣忐忑,齊齊將目光轉回,只見這會兒曾仕權臉上反而微露猶疑,問方枕諾:“聚豪閣在長江沿線共有多少人馬。”方枕諾沉吟道:“除去洞庭、廬山、太湖三大平行主舵,沿線也就是四五千人,還都是負責日常商務經營的為多,至于君山到廬山一段,人員尚不滿兩千。”
曾仕權心想:“這么說的話,縱使李逸臣和云邊清一個也沒逮到,教這些人和姬野平的殘部都匯合到一起,整體兵力也就在四千左右,那這兩三萬人又是哪兒來的呢,難不成他們還聯絡上了江湖上其它幫派的人手,抑或是真的一呼百應,在短短幾天之間,便收聚到了如此多的義軍。”【嫻墨:慌中有定,小權原不白給,可惜一失足就把形象都跌沒了,】
陸荒橋道:“依我看掌爺不必擔憂,也許這是官軍受攻自亂,并不知對方真正的虛實,咱們還當快些趕去,助督公穩定軍心為要。”曾仕權點頭,眾人沿路直追,出來十七八里,又接連發現兩座空營,穿營而過時搭眼略瞄,也是四處扔著不少糧草帳篷未收,刀槍兵刃等物卻都不在,顯然是為了馳援督公,走得甚急,干事們見掌爺臉色愈發不正,料想只怕這次的形勢真的不容樂觀,神情也都跟著陰沉起來,只有安思惕馬鞭子甩得越來越歡,不時瞄一眼曾仕權,恨不得立時便到督公面前,看這罪魁禍首如何處置,忽然間有人喝道:“等一等。”
曾仕權聞聲減速,只見小山上人已勒住了馬匹,下頜抬高,目中空洞,似乎在側耳傾聽什么,恍惚間神思往聽覺上一轉,也立刻發覺出有隱隱潮聲,一干事道:“這附近有瀑布么。”話猶未了,小山上人和陸荒橋忽然齊齊望向身后,但見清微月光之下,東南方兩道山嶺夾口處走蜜流紅,緩緩涌出一片暗色,
此時天已大黑,兩下相隔較遠,眾人都瞧不大真,曾仕權卻立刻反應過來:“是聚豪閣的人。”干事們一聽就慌了,聚豪閣人若傾巢而出,怎么也有個萬把千人,殺將過來漫山遍野,那還了得,小山上人抖白須猛聲大喝道:“阿彌陀佛,掌爺且請率眾先行,老衲和陸道長留下為你們斷后。”【嫻墨:力敵萬夫之勇又上來了,】
陸荒橋臉色大變,心想郭書榮華那邊不知戰況怎樣,曹向飛和康懷所督人馬也都盡數抽回了,聚豪閣這是探得消息傾巢而動,要給官軍一個前后夾擊,勝負在此一舉,他們必然傾盡全力,奮勇難當,你我二人縱然渾身是鐵,又怎抵得這沸火狂潮,
方枕諾在旁卻聽得極是明白:一則兩邊消息不通,聚豪閣人未必知道君山之事,二則這一僧一道縱然孤身留下,只要不聲不響,聚豪閣人只當他們行腳過路,未必就與這出家人為難【嫻墨:小方眼太毒】,忙道:“此言不妥,掌爺,您和兩位老劍客押車速行,我留下。”陸荒橋道:“你,你留下干什么。”方枕諾道:“聚豪閣中沒有不認得我的,只要我假說這是官府的誘敵之計,想要勸他們回兵也是不難。”
曾仕權立目擰眉,“嗆啷”一聲拔刀出鞘:“少廢話,誰也別想走。”緊跟著又喝道:“追兵尚有距離,前面不遠便是縣城,咱們趕去與大軍匯合,再作計較。”眾人護著大車搶出來五里來地,但見前路森黑,兩邊樹暗,沙土道上略映起些微光也都被夜色稀釋,哪里有什么縣城的影子【嫻墨:實望梅止渴計耳】,這時身后蹄聲漸響,有人大喝道:“前面有逃兵。”“是東廠的服色,是狗番子。”“追上殺了他們。”數三十幾個數的功夫,已經看得見聚豪閣前隊武士的面容,干事們紛紛叫嚷:“掌爺,他們追上來了。”
曾仕權自知長途奔行馬力已盡,這趟勢必在劫難逃,馳行中大喝道:“先殺人犯,再行死戰。”干事們“嗆啷啷”各抽刀劍,就在這時,曾仕權感覺坐馬忽然往下一沉,情知不對,雙足點鐙,身子立刻騰空而起,
與此同時,耳輪中“庫隆”一響,地面塌陷,眾干事連人帶馬同常思豪的大車一齊栽入陷坑,火黎孤溫、索南嘉措雖然也能感知,奈何身子被綁在馬上,根本動彈不得,加之人犯的馬匹都拴連在一處,因此和三明妃、張十三娘、阿遙等人一道,也都跌在坑里,曾仕權在空中看得清楚,心中暗自駭異:“媽的,聚豪閣怎會在此挖下陷坑。”抖腰一翻,雙足落在坑后平地,同時衣衫刷響,小山上人和陸荒橋也都落在他身畔,三人急切四顧,不明所以,
只見聚豪前隊武士勒馬減速,一個個表情也都有些驚怔,就在這時,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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