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上云頭(1/4)
?腳步聲響,曾仕權、云邊清和方枕諾三人同時看去,只見一軍卒從廬后快步繞出,手摳腰帶抓貓般拎來一個人,
那人全身耷軟,頭發手足如柳條拖地,領后露出一截雪嫩細白頸子,后背一顛一顫,到近前摜在地上,撲碌碌打了半個滾,原本濕痕點點的素白裙上又沾了不少土沙,停住之時,頭頸正歪在方枕諾腳邊,頭發甩過來擋住了半張臉,
軍卒道:“內外搜遍了,除小廬后窗根下歪著這女人,再沒別的。.”曾仕權擺手,
云邊清看著方枕諾:“這可又是一樁功勞了,敢情兄弟還藏了這么個大寶貝,也沒跟我說一聲兒。”方枕諾也早認出是阿遙,抬腳尖在她肩上輕輕一碾,將她身子撥成平躺姿勢,笑起來道:“哦,是我一時忘了,這算什么功勞,我抓她也不過是為留個后手罷了,若姬野平死在調弦,她也就沒用了。”
跟著轉向曾仕權道:“今日初見,枕諾沒什么孝敬,就把此女送與掌爺,還望掌爺笑納。”
阿遙像具尸體般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嫻墨:是聽出話音不對,】
曾仕權笑道:“敢情這是姬野平的女人,那可有用得很了。”云邊清道:“姬野平惦記這肥羔兒還沒到嘴兒,說起來倒也算不上是他的女人,不過,她還有另一層身份……”說著湊近壓低了聲音【嫻墨:侯府婢女的身份,為何低聲說,老云這心眼不少,】,曾仕權聽完,沉吟道:“這倒有點復雜。”又微笑著向方枕諾瞧去:“小方兄弟,你這一份人情可不小吶。”
方枕諾拱手而笑:“大家既是自己人,自然要為彼此多多著想,將來一起為督公辦事,才能同心同德,一往無前呢。”曾仕權點頭,伸手輕輕拍著他肩膀笑道:“好,好,年紀輕輕這么懂事,將來在廠里前途無量啊。”方枕諾道:“枕諾一介書生,未經錘煉難堪大事,以后還要掌爺多多提點……”忽然肩頭一疼,被曾仕權反臂拿住,
云邊清驚聲道:“掌爺,。”身子剛一動,旁邊的干事迅速前插,將他隔開,
曾仕權冷笑道:“他騙得了你,卻騙不了我,他根本不是想來投誠。”
云邊清奇道:“掌爺這話從何說起。”
曾仕權道:“既是侯府的婢子,到了我手里就必然要送回侯府,她回到侯爺身邊,和回到姬野平身邊有什么兩樣,看上去是我得了人情,實際上卻是把她給放了,他這明明是在借我的手來救她。”方枕諾奇道:“侯爺和郭督公交情深厚,在京日日歡宴,天下盡知,您把人送回府去,侯爺高興,督公也有面子,可照您剛才這一說,怎么侯爺和姬野平竟成一伙,和郭督公反倒像是仇人了。”
曾仕權搖著頸子冷冷道:“哼哼,這年頭兒,是敵是我誰也難說。”
云邊清道:“掌爺,僅憑這些,只怕有些唐突,還望掌爺三……”
曾仕權截道:“你知道什么,昨夜調弦駐軍受襲,卻不只有突圍一伙,上游還有人放火船夾攻,顯然是早就安排好的里應外合之計,【嫻墨:小權也不簡單】”云邊清怔住,若說是廬山的弟兄從下游趕了過來,總不至于繞個大圈子到調弦,忽然想起:之前方枕諾出去找長孫笑遲,帶了盧泰亨、余鐵成和馮泉曉三人和很多弟兄,而攜常思豪回島之時,卻只有一條船,馮泉曉也不在,當時大伙兒只顧應付著丹增赤烈一行,也沒注意別的,現在想來,莫不是他,若真是馮泉曉,給他下令的,也確實只有方枕諾了,
移目看時,只見方枕諾胳膊被擰到極限,正勉強忍痛將頭向后扭來,問道:“掌爺,瞧你這樣子,莫非姬野平他們已經沖出去了。”
曾仕權冷哼道:“怎么,稱你的愿了。”
方枕諾眼睛直了一直,忽似想通了什么,說道:“這必是馮泉曉找到了長孫笑遲,然后他們在回來路上趕上此事,如今兩邊互通了信息,合兵一處,咱們須得早作準備,免得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云邊清本不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甚至有相圖之意,但自己動手殺他是一回事,輪到曾仕權動他,自己反倒有了一種膀臂被削之感,尤其剛才連著被曾仕權截了兩回話頭,心里甚不舒服,有心沖撞,又覺沒甚必要【嫻墨:不是舒自己這口悶氣沒必要,而是太過高調地為小方出頭沒必要】,便上前半步,和顏悅色地將姬野平之前如何要親自去找長孫笑遲、如何被眾人勸住、如何又派發方枕諾出去等事簡述了一遍,
最后道:“掌爺,方兄弟號稱‘人中驕子’,聰明才智是有的,可他也是人,不是神仙【嫻墨:一說他智商沒那么高】,廠里突如其來封鎖洞庭,連我都不知道,何況別人【嫻墨:二言督公計策沒那么容易料(兼表東廠連自己人都瞞)】,再說封鎖之后,里面的消息也是透不出去的,在事發之前,方兄弟又怎能提前定下里應外合的計策【嫻墨:常情如此,小方能想到的,別人很難想到,想到也未必能如他這么細,寫小方之應對,正是寫小郭之布置,小方應對得妙,正是小郭設計得妙,兩人棋逢對手,別人看都看不懂,如何支得進招,都是盲人述象罷了】,依我看他說的話倒也有理,長孫笑遲良賈深藏,經常不按牌理出牌【嫻墨:忽然隱居是最大旁證,云邊清在閣中多年,如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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