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花紅(1/4)
?馮泉曉見姬野平還沒反應過來,又道:“他和李老一個脾氣,都是‘不吃豬肉’啊。..”
盧泰亨聽到“不吃豬肉”四字,臉上露出笑容,道:“嗨,這倒讓我想起燕老的話了:‘老李說不吃,其實最愛吃,虎子不說吃,卻是真不吃,不吃是真虎,虎虎要生威;吃的真不虎,雷池敢摸雷,【嫻墨:打油詩一首,燕臨淵到海南接下句的本事原來是家學,笑】’”余鐵成道:“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虧你老哥還記著。”
盧泰亨道:“怎么不記得,當時過年,宴上虎爺不吃豬肉,大伙兒都笑,打趣說你姓虎不吃豬肉,干脆改叫貓爺得了,虎爺反說他本來就姓‘貓’,笑咱們這幫家伙亂念白字,大伙還樂了一場。”
聽他這么一說,很多當時在場的人也都想起來了,原來虎是回族姓,虎耀亭這“虎”字,本來也真是要念“貓”字音,只是底下漢人多,虎爺、虎爺地叫白了,反而沒一個再叫正音,把他本是回族這茬兒,漸漸也給淡忘了【嫻墨:和北京“大石爛兒”一樣,】,姬野平反應過來,也就明白了江晚的意思,想到韋銀豹對漢人疑忌,對其它民族卻寬容得很,尤其當初他父韋朝威兵敗永福縣,是得當地回人之力拼死相救,方才逃得性命,有這層關系,只要和虎耀亭能見面談開,事情亦必大有轉機,
盧泰亨見他神情微舒又凝,問道:“閣主,莫非你對虎爺此行,還有什么顧慮。”姬野平搖頭:“沒有。”余鐵成道:“軍師聰明機智,雖孤身留在島上,其實更好隱蔽,也不必太……”
這話說到一半忽然沒了下文,姬野平聽得微感別扭,搭眼看時,余鐵成、馮泉曉、風鴻野幾人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帶出一種憂心怪異的表情,他立刻反應過來,哈哈一笑道:“瞧你們這心眼兒小的,還不如個針鼻兒,怎么,我堂堂**尺的漢子就那么沒出息,就偏偏看上他侯府端痰倒唾的丫頭,江哥,盧老,他們瞧不起我,你倆不至于也把兄弟看得那么扁罷。”
當初江晚探出口風,知道手底人救的那婢女對常思豪意義非比尋常【嫻墨:接上第二部線,】,因此派人將其送回君山監護,期間盤來查去,這姑娘一副寡言怯語樣子,除了說名叫阿遙,也問不出個什么來,大伙看她老實,也不忍得強逼,因此好言安撫下來,起居應用一直未嘗有缺,【嫻墨:老婆在朋友家,妹妹在敵人家,小常就是骨肉分離的命,】
后來方枕諾出山知道這事,便假說一來免其顧慮,二來與之貼近關系,對將來拉動常思豪有所幫助,以此為由,讓姬野平得閑過去探視,實則是希望阿遙在他這無心人面前失去戒意,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不料姬野平一來二去,倒和阿遙熟絡起來,不但沒問出新鮮東西,倒把聚豪閣上上下下的事和她說了不少【嫻墨:直腸人必有之事,可樂】,閣中原沒什么女人,以往水顏香在的時候,縱然說話辦事有些過頭處,大伙也都能容讓三分【嫻墨:小香脾氣不饒人,說話更沖,之前沖突少不了,】,惟獨姬野平和她相互看不順眼,鬧過不少矛盾【嫻墨:小香看不上平哥兒不奇,平哥兒不為小香所迷才怪,常思豪都不敢多看小香,不敢,就是癢心已動了,平兒和小香不對付,當是無關色相,而是性情問題,倆人一個氣場,屬于同性相斥,】,這令大伙產生了一種“姬野平并非貪戀女色之輩”的感覺,然而有了這位阿遙之后,他愈去愈勤,引得大伙兒不免都產生聯想,擔心他走上長孫笑遲的老路【嫻墨:平兒必是喜歡老實巴交的,看不上小香,多半也有嫌其“流里流氣”的成分,其實是不懂風情,】,方枕諾也自覺有些失策,因此在將戰略重心向廬山鄱陽湖一帶轉移之時,借口說將來開戰不安全,便把阿遙留在了君山,
這趟大伙兒回來給游老治喪,姬野平又頻頻去阿遙那院子問候,上上下下的人心里越發打突:長孫笑遲攜美“歸隱”,也還好說,姬野平若因為個女人一時沖動,再被拉過去投奔了官府,那才叫大事不妙,燕老為游老的事傷感,顧不得這些閑雜事,也沒人敢到他面前說,再一個,阿遙始終本本分分的,雙方這眉目又未徹底展開,大伙也不好說別的,之前從島上出發時,姬野平犯犟,方枕諾為了激他,便是拿此事作科,剛才余鐵成話說一半,也是想到此節,因此才停住了嘴,哪料想姬野平自己大嘴無遮,一句金錘碎破鑼,倒讓大伙兒有些皮搔臉熱,
姬野平也不等誰回答,適時接轉回來:“我剛才是想,咱們出來的匆忙,賬目總冊還擱在圣母殿里,這東西被官府得去,對咱們可大為不利。”余鐵成似在想些什么,忽然笑起來:“原來是為這事,您放心,軍師早就安排定了。”【嫻墨:非真知,是看透了平哥兒心思,幫襯解圍話,為的是此事掛在小方身上大伙都能信,否則平哥不好下臺,而且平兒能想到,小方也必能想到,撒這謊不算謊,】
洞庭風息,茫茫霧起,洗濤廬中庭竹蔭抱地,篝火紅低,小院復被青森森的顏色浸透,顯得有些清冷,
荊零雨輕輕拍打著衣袖,布料發出整肅僵硬的聲響,有一種上漿后的質感,
方枕諾問:“你要走了。”荊零雨不答,方枕諾問:“到哪兒去。”荊零雨道:“回雄色寺。”方枕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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