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點本051】一章 牛羊斗(1/3)
?徐瑛將常思豪和郭書榮華送出府門回來,徐階劈頭將那張“谷二斤”摔在了他臉上:“還說沒事瞞我,這是什么。..”徐瑛一臉苦相:“爹,事到如今,您再責怪兒子也沒有用了【嫻墨:這時候你倒會往前看,】,您老倒是想個主意,看看怎么對付這姓常的?!毙祀A單臂一揮,甩得大袖飛揚:“對付人家,現在一切主動都在人家手里,不來對付咱們就謝天謝地了。”徐瑛縮著身子道:“是,不過我聽他這語氣,顯然是外強中干,未必敢對咱們父子動真格的【嫻墨:小三尚未看透關節,是他癡處,亦是好處】。”
徐階道:“你還想要他怎樣,拔刀掣劍來取你我項上人頭么,你們和吳時來聯手倒賣軍糧,從中牟利,其罪不小,常思豪不把這事說透,那是留了后手,,他這是在敲山震虎啊?!?
徐瑛道:“那怎么辦?!?
徐階道:“吳時來這人不能要了,你趕緊派人到廣東將他秘密處決,事情栽到海賊身上即可,【嫻墨:吳時來之于徐階,恰如小婷婷之于疙瘩臉,】”
徐瑛急道:“爹,過年的時候陳以勤和詹仰庛【嫻墨:錯字,庇庛之誤】聯手把李芳整得下了獄,咱們在內庭的布署受挫,已經在朝野間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有些人覺得內閣又到了要變的時候了,都在蠢蠢欲動,您休養這些日子,張居正借口事忙不來探望,連李春芳也來得少了,他們這也是在看著風象【嫻墨:字法,象者,整體動態,說白了是一種趨象,向者,一個具體的方向,故看風向不如看風象,官場人高在此處,絕也絕在此處,只懂看風向者,左搖右擺,終究要掉下來的】呢,如果這個時候咱們再不保一保吳時來,百官議論紛紛,一旦有些不好的風氣形成,那對咱們可是大大不利?!?
徐階緩步窗邊,冷視空庭明月:“老陳不結黨徒,耿介難近,不足為慮,春芳和居正我自有安排,不必多說,大樹不動,百枝徒搖,壯士斷腕,該舍必舍,這些年來有多少人擁攀著爹的勢,在外面享他自己的福、立他自己的威,一下子安排五十九人,就連我也沒這樣明目張膽過,可見他已經狂妄到了什么程度,該保不該保,爹心里有數,【嫻墨:史載吳時來曾在松江府任職為官,與徐家交往必深,然官場瞬息萬變,講的不是交情,徐階用到斷腕二字,也見痛處】”
徐瑛垂首:“是?!?
徐階臉色陰深:“常思豪這次回京,待人接物又起了變化,渾不像原來那個莽撞無謀的人了,若非他自已經劫之后變得謹慎,便是有人暗中教他?!?
“誰能教他呀……”徐瑛臉上肌肉忽然微微一跳:“郭書榮華,他……他要站到常思豪那邊,那可……”
徐階老眼凝光:“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嫻墨:再奸再滑,無論如何也猜不到一個和尚頭上,實際六成真出山未必斗得過徐階,能出主意,無非是旁觀者清罷了,六成出家多少年了,徐階是總在斗爭中心沒出來過,這就是專業選手和業余選手的區別,】,但東廠方面和他走得很近,郭書榮華這趟來也恐非偶然,處決吳時來的事你不要親自去吩咐,中間多傳兩道耳朵【嫻墨:官場要訣,話要說給某人,絕不能對著說,而隔著人說,話必能到對方耳里,這才是官場】,也免得將來出事不好脫身?!?
徐瑛點頭:“是?!?
“等等?!毙祀A叫住他看了好一陣子,移開了目光,囑道:“這兩伙人都是心黑手狠之輩,你大哥二哥只怕兇多吉少,如今為父身邊就只剩一個你,唉……你凡事都要多加小心了……”【嫻墨:愛子情動,天下父母都如此,不愛好的,偏愛那不懂事的,蓋因不懂事的你就得替他操心,操心越多,越割舍不下】
“是……”徐瑛眼眶有些酸,心里又有種無主的發空,低頭緩緩后退,
徐階忽又張手像要說些什么,又無意義地擺了一擺,道:“沒事了,去罷?!?
徐瑛抬頭看時,父親已經背轉了身去,燈光打亮他的左臂,月光披在他的右肩,令他上半身慘白、下半身黑暗,清風自窗口拂來,將他散碎的銀發吹得浮掠飄渺,像鳥巢邊破損的蛛絲在閃光,【嫻墨:官場春秋難熬,家里兒孫還作禍,老徐其實也可憐】
從徐府出來,郭書榮華執意要在東廠擺酒,常思豪自然不能讓他破費,便令絕響在獨抱樓安排一切,二人席間互敘別后之事,盡歡而散,常思豪親自送出老遠,回來秦絕響問道:“大哥,現在咱們手里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把這些東西往皇上那一擺不就完了嗎,您這跟老徐還云山霧障的干嘛呢?!背K己赖溃骸摆w岢從徐府盜來的三本陰書賬冊是假的,徐府家丁殺宋家班的事也大可說成是下層人之間的私仇,可以撇得清,投獻圈地的事有祖制擋著,有那么多王親貴胄橫著,皇上處理起來也不容易,至于打白條騙百姓、詐軍供中飽私囊的事,都是他兩個兒子所為,鬧出來最多也只能讓徐階面上不好看而已,吳時來的事也是一樣,【嫻墨:大根不動,小枝白搖,】”
秦絕響嘿嘿壞笑:“我懂了,徐階的位子坐得太高,臉面上的事,別人都可以不顧,他卻不顧不成,咱把吳時來的事捅出來,就相當于在他那張老臉上小小地扇了一巴掌,這個巴掌無所謂,卻讓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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