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兩個顴骨凸聳著，皮膚坑坑瘢瘢，一笑之際頓時丘陵隆升、溝壑勒擠，仿佛整張臉正在開天辟地【嫻墨：寫到投獻，重點在土地，故作者處處寫土地，試思剛才寫滿地泥漿如牛竄稀，寫泥漿前又寫是晚飯時分，云霞如銹，何也，陽光能照云霞，當(dāng)然也能照在稀泥地上，則稀泥地面上其色亦必如金，此與農(nóng)民失土地事有何關(guān)聯(lián)，曰大有關(guān)聯(lián)，此秦惠王石牛糞金故事之變形，蜀侯因小利而失國，恰如今人為ＧＤＰ增長而放任權(quán)豪圈地、地方ＺＦ為政績放任庇護開發(fā)商事，中國如蜀，開發(fā)商恰如惠王，作者如此設(shè)喻，恰是大聲疾呼，寫人皆繞行，唯小孩子捉豬才撲進如糞稀泥中，何也，是大人有理智，皆知糞泥顏色再艷也非真金，而小兒卻茫然無知，小兒者誰，明之帝王、今之當(dāng)權(quán)者也，２０００年湖北省監(jiān)利縣棋盤鄉(xiāng)黨委書記李昌平上書***總理，言：“農(nóng)民真苦，農(nóng)村真窮，農(nóng)業(yè)真危險。”看今思昔，真千古一然，一番關(guān)乎國計民生大事，以小兒捉豬撲泥事寫來，是笑筆、是憤筆，更是淚筆，此處寫疙瘩臉上動態(tài)，其用意簡極，只須看明此人是何出身，必然會心達意，】：“您看看，這火不就上來了嗎，別著急，別著急，您先瞧瞧，不滿意再走下家啊。”說著手往身后一引，
    常思豪順著那方向瞧去，只見不遠處有個柴枝茅草搭成的小寮棚，側(cè)面有一小板門，正面有三個拳頭大的小圓孔，疙瘩臉領(lǐng)著他來到近前，笑道：“您挑，您挑。”常思豪很是好奇，手扒圓孔往里看，只見昏暗的光線下，這小棚里有七八個女子赤身**，或坐或立，身形瘦削，頭發(fā)臟兮兮的，好像很久沒洗過，有的臉上還粘著草棍，有的眼眶發(fā)青，帶著淤血，地上黑濕濕的都是藥丸也似爛泥，散發(fā)著難聞的氣味，靠角落兩頭磚墊個破板鋪，上面有片碎稀稀的干草墊子，仿佛豬圈的地床，
    疙瘩臉沖他一笑：“怎樣，有中意的嗎，七個老錢一次，保您去火。”
    常思豪皺著眉道：“七個老錢。”
    疙瘩臉為難地嘬著嘴唇，整張臉牽扯出一種慘忒兮兮神情，仿佛泥石流剛剛經(jīng)過的地貌：“咦，這還嫌貴，咱們這可是均價，您這都走了一圈兒了，我哪敢要您的謊啊，七個錢，再不能少了，【嫻墨：七文錢可嫖一次，是史料記載，確非作者夸張，當(dāng)時的七文錢什么概念，相當(dāng)于今天的兩塊錢，在中小城市，能買大概五個饅頭，女子食量小，一天五個饅頭也可吃飽了，不過這疙瘩臉既是拉皮條的，就必然要抽頭，】”
    這小棚散發(fā)出的氣味讓人直想吐，常思豪將頭移開了些，回看周圍剛才走過的地方，那些小茶攤后面都有這樣一個小寮棚，看來應(yīng)該是一樣的生意了，心想：“天下竟還有這樣的妓院，【嫻墨：鄭盟主立議時所言妓家五品：館樓院堂寮，今出其末，絕響、金吾眼中，四美堂已是小寮，其實四美堂還有屋子可住，此處寮棚二字，才是真慘，】簡直是開玩笑。”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要走，卻被疙瘩臉一把拉住，陪著笑道：“您等等，您等等。”跟著沖棚里招呼：“四舅嬤，四舅嬤，小婷婷呢。”有婦女應(yīng)聲：“洗豬呢。”疙瘩臉道：“洗什么豬，趕緊的，來客了。”那婦女答應(yīng)著，一頓一扯【嫻墨：四字可憐，可知多不情愿，】在寮棚后拽出個女孩子來，這女孩也就是八、九歲的年紀，細胳膊鼓肚皮，濕漉漉的胸前兩個紅點點，下身掩著個黃兮兮的小扯布，底下光著腳丫，小臟手伸在嘴里，啃著泥指甲，把一對伶伶仃仃的大眼睛揚起來，怯生生望著常思豪，【嫻墨：恩客如此黑粗高壯，眼見著不是要有一番疾風(fēng)驟雨，以往未經(jīng)此苦，此刻必不知怯，傷哉，】
    疙瘩臉左瞧右看，似乎怕旁邊的“同行”瞧見，手掩嘴邊半躬背，低聲跟他商量：“這位客爺，這價錢是真不能少了，這樣，棚里的您隨便挑一個，再搭上我這外甥女兒，孩子是小點，新苞米不扛時候，畢竟還有個嫩勁兒不是。”
    常思豪瞧著那好像農(nóng)家大嬸似的婦女：“這是你四舅嬤。”【嫻墨：四九媽，**娃，婷婷玉立的是個啥，】【嫻墨二評：媽不是好媽，娃就必然是苦娃，】
    “四舅嬤”這會兒頭頂刺癢，五根黑指頭在頭發(fā)里抓爬，看上去就像是泡發(fā)的蚯蚓在松土【嫻墨：泥指甲、黑指頭、處處不離土地，是知原都是土里刨食人，抓頭是松土，則土是何土，是知民以地為土，待土至親，頂在頭上，上層統(tǒng)治者又以小民為土，層層刨食、層層壓榨也，疙瘩臉和面茶鋪老板是一類，“四舅嬤”和疙瘩臉也是一類，卻是下家中的下家，】，一聽這話，以為他有心挑自己，忙抹了把頭發(fā)，想湊出一副“盼君憐奴”的表情【嫻墨：跟隨流氓賣姐妹，有客人要時，連自己也要賣，孩子也要賣，是可憐又不可憐，是可悲又不可悲，恨其不幸，怒其不爭，真真讓人無語，故袁老與六成講開啟民智是大事，今人以屁民、**絲自嘲，倘若只知自嘲，不去努力改變這世界，那便連這四舅嬤也不如，只能活活爛死在這社會上，讓有錢有權(quán)者看笑話，古人言知恥而后勇，今人知恥者何在，誰肯站出來，正視我們身上淋漓的鮮血，】，疙瘩臉知道有類客人專喜歡“良家”味道，以為有戲，忙不迭點頭：“明媒正娶，親四舅嬤。”常思豪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