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1/5)
?油燈里的火焰忽明忽暗,發出桔黃色的光。
他此刻與我如此的接近,以致于我聽到,他的心也像這火焰一樣跳動著,甚至比火焰更熱情,更奔放。
“這是一支陰毒的箭。”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淡淡地看著這支箭,滿是小孔的箭桿由經過毒水浸泡的、黑黑的鐵梨木制成,上面嵌滿薄薄的十字刃,哪一片都鋒利無比,閃著藍瑩瑩的光。
“它叫情人箭。”他輕輕地說。
“很好聽的名字。”
“當它刺進人的身體,十字刃會死死地卡在皮肉之間,使箭身無法撥出,而箭桿上的小孔間會被血肉充盈,然后長好,之后只要稍動一動……其后果……”
“的確很陰很毒。”
“你說設計它的人是不是更陰更毒呢?”
我笑了笑:“當然。”
“一個人若只是拿設計它作為消遣,倒還無所謂的,可是有人卻把它真的制了出來。”
“制箭的人目的不言自明,他當然比設計者更陰毒一些。”
“也許制箭的人只是想試試他的手藝,想看看這么難造的箭倒底是只能畫在圖紙上,還是真的能造出來。”他淡淡地說:“箭畢竟是一去不回的,這項和其它的武器不同的特點,使得很少會有人對它進行精雕細琢地加工,所以做這支箭的人,一定是位對事物有著完美追求的值得敬重的人。”
“喜歡追求完美的人大多專注于細節,不夠大氣,也成不了事。”
他笑了:“所以他只配做我冷三少的造箭奴。”
“那可真是可惜了他那一雙靈巧的手。”我苦笑著說:“我倒真希望他能去幫農家改進一下犁巴,而不是來制這殺人的兇器。”
“沒殺過人的,就不叫兇器。”
“看來它很快就會殺死第一個人了。”
“不會的。”他的嘴角挑了挑:“我請‘松芝堂’的神醫余老先生在箭上涂了他配制的獨門奇藥,傷口只會爛一點,長好一點,長好一點,再爛一點,這樣往復地持續下去。”
我嘆了口氣:“能治病的大夫,往往比用毒的人還會下毒,用毒的人下的毒還能解,治病的大夫下的毒,恐怕就沒藥可救了。”
“他的藥就是毒,毒就是藥。”他笑了笑:“你說他是不是比前面那幾個還陰毒?”
我搖了搖頭。
“那……”
“即便有這樣一支箭存在,它自己好端端的也不會去害人。”
他嘿嘿地笑著:“拿它去害人的人才最陰毒?”
“若是把人害死,那還不算最陰毒,可是用它來折磨人,就再陰毒不過了,若是用它來折磨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那可就是陰毒到了極點了。”
他笑了。“你也算是女人?”
我看著面前的鏡子,那上面映出我布滿刀疤的臉,胸前是被那支‘情人箭’穿透的兩只**的、血淋淋的**。我的大腿、腰身和手臂都被鎖在十字木樁上,十指更早已爛成一片肉糊,粘連在了一起。
鏡子是他特意擺放在那里的,以便讓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慘狀。
“哼,呵呵。”我麻木地笑笑:“的確,也許我再也算不上是一個女人了。”
“哈哈哈哈哈——”他得意地狂笑,我聽不出那是報復的快感,還是失落至極的狂暴。
這笑容我已聽得太多太多。
“他一定會來的,”我堅定地說:“來救我。”
“是嗎。”他的臉又恢復了陰冷沉靜的表情。
——這表情以前我很喜歡,現在也仍然喜歡。
父親給我訂下與千刀盟少主冷三少婚事的時候,我欣然接受,事實上在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的表情。
當時他就是這副陰冷沉靜的表情,鐵一般的臉。
在那開滿粉紅色桃花的樹下抱刀倚立,他的人與這一切是那么的不相稱。
我堅信他的人也是和鐵一樣的,江湖上的人也都這么說。我想,如果能征服他,那會有多大的成就感?
在血雨腥風的江湖上扳不倒、打不垮的鐵樣男人,卻軟倒在我的裙下,這已足令我快樂一輩子。這種令人興奮的事一想起來,我就悸動不已。
對于男人,我一直自認為了解得很深很透。
父親從我小時候就請了人來教我如何使男人動心動情,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讓他們俯首聽命。他說這種忠誠是萬兩黃金也買不到的。
父親需要忠誠,就要靠我來為他來爭取,去攏絡那一大批死士的心。
百劍盟毀在祖父的手上,父親要重建它,我便是重要的一塊基石。
十幾年前百劍盟一敗涂地,父親要重建的不僅僅是威望和聲勢,我深深知道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條極其艱難的路。
與千刀盟少主冷三少的婚姻便是父親復興大業中重要的一環。
我并沒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相反我為自己即將征服冷三少這樣的男人而興奮莫名。
我引誘過各種各樣的男人,他們都為我神魂顛倒,沒有一個例外。
不,還有一個例外。
是父親。
引誘父親的目的并不是和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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