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真情流露(2/2)
良久,阿遙輕輕打了個呵欠。
就像鏡湖中的一點漣漪。
常思豪收神斂目道:“哦……嗯,昨天你游得累了,又只睡了半宿,在這兒躺下吧,睡個小回籠覺再喚醒吟兒喂她吃飯。”阿遙輕聲道:“大哥,你卻是一夜沒睡呢。我回那屋,你……”她瞧著秦自吟,臉色微黯,輕嘆一聲,默默下地穿了鞋子,去了春桃那屋。常思豪性本曠達,一夜未眠有些困倦,心想自己坦坦蕩蕩,又已經決意娶吟兒,和她住在一起倒也無妨,便合衣據住炕邊睡了。
躺下沒過多久,正在昏昏沉沉中,就聽見有人叫喊:“是這屋?”
驀地吱呀聲響,窗子大開,一物破風挾嘯,劈頭砸到!
常思豪體便身靈,反應何等迅速,眼皮挑時暗器已到近前,只覺有臉盆大小,似是個流星錘。他不及細看,又不能閃避,怕錘頭過去傷了秦自吟了,急切中單掌劈出,向錘頭砸去,只聽“蓬”地一聲,將那錘頭擊得片片碎裂,四散崩飛。定睛瞧看,擊碎的卻竟是個大雪球。
窗外一白衣小尼手掐纖腰,立身雪中,正笑吟吟地往屋里瞧著,口中道:“好小黑,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來?”
晨光照雪,七彩繽紛,將她身前身后映得耀眼晶瑩。
旁邊還有一個黑衣知客小尼,嚇得面色發白。
窗戶這一打開,冷風灌入甚是寒涼,常思豪怕秦自吟凍著,忙起身關了,閃身出來道:“你怎么來了?”荊零雨眼睛一瞪:“你這話問的恁怪!我是恒山派掌門的師叔,怎么不能來?要說不能來,也是你不能來,一個大男人,又不當尼姑,在庵里住著,成什么體統?”
常思豪笑道:“誰說不當尼姑便不能在庵里住?這客房本就是給外人準備,也曾招待過男人。”
荊零雨道:“你算什么男人?把我哥哥騙到京師去送死,自己卻在這抱著媳婦睡大覺!”常思豪聽她口無遮攔,滿臉尷尬。荊零雨也覺有點失口,轉向那小尼道:“你去吧,沒你事了。”那小尼應聲:“是,師叔。”臉如紅布,低頭轉身走了。常思豪低道:“你別聲張,此事涉及到東廠,須得隱秘行事才好,若是消息走泄,那將來還怎么救人?”
荊零雨道:“這里又有什么外人了?難道你的意思是,我恒山派里有東廠的奸細么?東廠那一堆太監小丑兒,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還救人,救什么救?你不提我還不來氣,忠良之后多了去了,本姑娘的老祖宗是荊柯,比忠良之后還忠良之后!哥哥都不理我,居然去幫你救那不相干的!要沒有你鼓動,他怎會回京師去?他不回京師,我又怎會和他吵架?我若不和他吵架,又怎會變成光頭小尼姑?歸根截底,都是你的不好!”
常思豪聽她這一頓東拉西扯,胡攪蠻纏,好像連珠兒的雷煙火炮一般,毫沒章法邏輯,也懶得駁斥,只陪笑道:“對,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荊零雨哼了一聲道:“你自然是不好,本姑娘向來以理服人,什么時候顛倒過黑白?”
常思豪笑道:“是是。”
荊零雨見他一味避讓,吵得沒意思,便擱下這茬兒,眼角余光瞟見旁邊那屋門口有兩個婢子往這邊瞧著,大聲罵道:“看什么看?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小尼姑嗎?”啪地一聲,阿遙和春桃嚇得關上門縮回頭去。
常思豪感覺在外說話不便,兼且天氣寒冷,便將她請進屋來。
荊零雨向火炕上瞥了一眼,撇了撇嘴,道:“你媳婦還沒治好么?大白天的鉆被窩,也不知羞。”
常思豪面色大苦,幾乎抬不起頭。
荊零雨又哼了一聲,道:“干壞事兒的時候倒不害臊,現在卻來假正經,告訴你吧,昨天我回去,把她的病癥告訴我師父了,你猜她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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