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反覆無常(1/2)
?馬明紹道:“聚豪閣偷襲不成,明誠君不甘失敗,于途中探得老太爺離開的消息,必然想趁府內空虛卷土重來,大勝一場也好回去向長孫閣主交令,但他所率隊伍本已損失慘重,要在短時間內調動人馬也不可能,所以只率殘部殺回的機率較大,咱們本舵戰力己無,自無法阻止他長驅大進任意胡為,得手之后他怕秦家各分舵趕來救援,寡難敵眾,急急撤走,也在情理之中。”
秦絕響嘿然一笑:“馬大哥太小看明誠君,也太小看聚豪閣了,他這次帶了風云二帝以及所剩七大人雄之三前來,已經算是動用了頂級的精銳,當時從戰場實際情況來看,他們打得很堅決,不留余地,目標顯然是一鼓作氣取下本舵。明誠君是精細的人,發動奇襲之前,必然在山西沿境布下后援,只待他得手后便發出號令全面跟進,將我眾分舵各個擊破,哪有事成之后輕易撤出的道理。”
此言一出,陳勝一、于志得張成舉等參與過本舵之戰的人聞言皆有同感,凝神而思,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自去大同以來,事情左一樁右一件趕在了一起,加之老太爺和大爺、祁北山等相繼辭世,悲傷和震痛始終縈繞心頭,無暇考慮太多,如今細品,此事確實有幾分蹊蹺。
莫如之道:“少主爺言之有理,明誠君這人相當傲氣,對咱府中的人除了老太爺,只怕別人也入不了他的眼去,以當時的景況,太原已是群龍無首,只要他在本舵堅據幾日,待后援全面入境,大勢已定,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老太爺率部殺回,翻盤的機會也不會太大。”
靈棚內燭影飄搖,風抖旗幡,諸人沉默不語,表情森郁。莫如之的話雖然在感情上讓人不好接受,但確實入情入理。
常思豪道:“或許他撤走是因為聚豪閣本部有事,外人難知,不好推測,只是明誠君這人……唉。”
秦絕響問:“大哥,你想到了什么?”
常思豪表情中頗有些失望和迷惑:“那日我和明誠君沈綠對過一劍,你是知道的,當時我感覺他出手勁路通透大方,極其雄壯,由劍明心,可知其人風骨,后來他與老太爺談判時所講的話也似發自肺腑,出于至誠,總的來說不像一個反復小人。”
馬明紹哈哈一笑:“孫姑爺,這風雨江湖就算是有一平如鏡的時候,又有哪條船不會多備幾張旗帆呢?說不定什么時候飄來塊黑云,就醞成風暴,說不定眼前的畫閣樓船一晃,就掛起了海盜的旗子來打劫。明誠君自幼隨父經商,據說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幕后出主意,沈家短期內積累起那么大的財富,豈是勤勤懇懇實干就能得來?正所謂無奸不商,人都是缺什么才標榜什么,他號稱明誠,不過是為遮掩陰詭狡詐、反復無常的一面罷了,若是真君子,前番何不堂堂正正地和秦家宣戰,反而來搞偷襲?”
常思豪搖頭道:“我聽說兵不厭詐,制勝為先,他的目標是拿下秦府,自然要打個出其不意,用計也屬正常,但兩家和談罷手之后再毀約殺回,實在有違常理。”
陳勝一接口道:“經你這么一說,我倒也覺得有些奇怪了,江湖綠林是有規有矩有道法的地方,便算是山賊草寇,一般但凡有點良心的都只劫財物避免殺人,就算要殺,也只殺有反抗能力的壯男,明誠君名滿天下,撂地上摔三截,在江湖上是響當當的人物,怎會連弱質女流都不放過?此次他將府中不會武功的婢女亦都斬盡殺絕,未免太有**份。”
秦絕響眉頭擰了個疙瘩,側目道:“他干了虧心事殺人滅口,順理成章,有什么奇怪?”
陳勝一道:“縱不如此,一切事情也都是明擺著的,又何須自損聲名?若為滅口而殺人,因何卻又留下大小姐?”
秦絕響火往上撞,吼道:“難道我大姐也被一并殺死,你才痛快?”
陳勝一被喝得一愣,瞠目道:“我絕無此意,我的意思是……”
秦絕響揮手厲聲道:“不必說了!難道那些死去的人是假的?難道躺在這棺材里的大伯是假的?多言何益,唯有以力并之,令其血債血償而已!明誠君武功再高,聚豪閣勢力再大,我姓秦的也不懼他!”
陳勝一是明白人,怎會聽不出他話中意思,臉上肌肉跳了幾跳,強壓火氣:“陳某自跟隨老太爺以來,經大小數百戰,無論敵手如何強勁,從未臨陣退縮,亦不知懼為何字!”
秦絕響側目相視道:“好啊,來日與聚豪閣決戰之時,我當架鼓執槌,以觀閣下之勇!”
“少主爺息怒!”眾人早聽著話茬不對,見要激化,趕忙勸解,秦絕響卻又哈哈一笑:“你們擔心什么,請將不如激將,我這是和陳大叔鬧著玩兒呢!”
這些人都在江湖混跡多年,哪個不是心明眼亮的主兒?看剛才的表情知是真怒,只是以他的脾氣,能把話拉回來也屬難能了,各自一笑遮過。秦絕響也不再說,吩咐馬明紹打理這邊事情,自帶著阿香與常思豪直奔后院。
進了水韻園,但見園中假山重塑,菊草植新,竹車運水,飛瀑流音,一切整修如舊,只是在素燈映照之下色彩黯淡,顯得有些凄清。
融冬閣二樓上一婢端著托盤,秀眉微蹙,神情郁郁,若有所思地正緩步走下樓梯,聽見園中動靜側頭瞧來,一眼正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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