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憂意滿懷(1/3)
?秦絕響眼神中多少有些無奈的意味,吁了口氣,說道:“世俗人家但凡有點地位的人故去,都要高搭靈棚兩丈七、三丈六的,再守上七七四十九天超度亡魂,以我爺爺的身份,操辦它一百零八天也不過分,可是生前不孝死了孝,跪了哭,哭了跪又有個屁用?家里大伯的后事還沒料理,大姐也不知情況如何,我心中怎能不急?”
安子騰點頭一嘆,說道:“也是。那這樣,這邊的靈棚和靈牌都不動,我再請僧人來超度便是。”秦絕響聞言老大的不高興,輕哼了一聲:“請什么請?難不成要把華嚴寺的小和尚找過來?這幫人一個個道貌岸然,實際一肚子男盜女娼,哪有一個好餅?我爺爺若真在天有靈,聽見他們念經,只怕要氣得再死一次。”
華嚴寺住持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早己傳開,眾人心知肚明,想起來各自苦笑。
引雷生那半片山似的身子晃了過來:“少主爺說的對!老太爺自來喜歡熱腸漢子的豪情暢笑,英雄大劍的激勇長歌,和尚念經磨磨嘰嘰,嘀嘀咕咕,有什么好聽?現在啥都是虛的假的,報仇雪恨才是真的!看我把這靈棚拆了,咱們提刀上馬,跟著少主爺去殺那狗日的長孫笑遲!”說著話上去大手一張,使的全是大擒拿手的拆骨法,三下五除二將靈棚拆了個干凈,倒仿佛是把它當成了敵人。
其他人見此情景會心而笑,只是想著和聚豪閣尚有一場勢在必行的死戰,笑容又都有些發僵。
秦絕響面容異乎尋常地平靜,淡淡道:“引雷生,你要留在大同。”
“怎么?”
引雷生扔了手中的木架,虎目翻圓:“憑什么不帶我去?為啥我要留下?”
秦絕響臉色一冷:“少廢話!讓你留下你就留下!我說話不管事么?怎么,秦家只有我爺爺張嘴才能管得住你?”
引雷生目色中登時有了冤怨和凄徨,他“喀哧”一聲扯掉衣衫,團了一團“啪!”地摔在地上,一雙大巴掌把自己的胸脯子拍得啪啪直響:“天日可表!少主爺!人心都是肉長的呀!您瞧瞧這些疤!六年前我當橫把的時候我們十幾個弟兄中了計被引入三條嶺遭了伏擊全軍覆沒,得著信兒后是老太爺親自帶人翻山越嶺找了兩天,才把還剩一口氣的我從死人堆里拽出來!那是大三伏啊!我在死人堆里趴著,全身血泥汗水腥臭難聞,傷口里都爬滿了螞蝗下上了蛆!抬回去大伙兒一看就哭了說沒治了,大爺說不行讓大小姐試著治治,就抬去了她那院兒,大小姐當時二話不說剜掉爛肉就給我裹起了膿!我是個啥?我他媽是個啥呀!可是在她的眼里就只有病人,沒有高低貴賤!那年她才十三哪!大爺就她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老太爺子多么疼她秦家上下誰不知道!可是他倆在邊上看著就沒伸手攔一攔!我掙扎著要起來他們還點了我的穴道!少主爺!我引雷生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哪!我不是不聽您的,我是想給老太爺、給大小姐報仇啊!少主爺!現在您是秦家的主!就是我引雷生的主!您只要一句話,指山我就把它刨開,指海我就把它填上!您可不能嫌我拙笨,您得帶著我,讓我跟著您呀……”
他說著、吼著,淚珠子早已滾了出來,話也就咬不清楚只剩下喉嚨里喁喁的嗚聲了。
常思豪瞧著他身上一處處渦狀的肉摺,知道這是深剜進去至少一兩寸左右愈合后才能造成的疤痕,想到秦自吟,鼻子禁不住也跟著發酸。
秦絕響靜靜地聽著,眼眶子里也在不住地發潮,聽到最后,他狠狠眨了一下抑住心酸,長吁了口氣,道:“不但你留下,大同的人我一個也不帶走。”
安子騰等都不解其意,以目相詢,秦絕響道:“不用奇怪,現在太原的情勢還不清楚,總舵已毀,說不定四處都是聚豪閣的人,我回去也不能大張旗鼓,要把情況摸清楚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這邊剛剛恢復秩序,要辦的事情很多,需要你們打理,另一方面,外圍有人我心里也踏實。”
安子騰垂首道:“少主英明。”
秦絕響忙道:“安舵主不須如此,想我爺爺在日,遇事還都與諸位商量,而今小子無知,行事魯莽,還須您老多加提點,有什么想法意見盡管說。”
常思豪一旁微笑點頭。陳勝一和谷嘗新等人卻在交換著眼神,都暗道少主爺昨天還傲得不行,怎么一夜之間變得如此謙恭了?
安子騰道:“少主多心了,老太爺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他老人家仙去,我自當盡心竭力輔佐少主爺您,方才少主所做決定確實比較穩健恰當,老朽的稱贊也是發自內心,絕無它意。”
秦絕響拱手道:“如此絕響這里先行謝過!以后大同事務還要多多仰仗您老。”
安子騰還禮:“好說好說。”
秦絕響喝道:“引雷生!你把那牛鼻涕狗眼淚擦干凈給我老實留下!大餅牛肉按頓吃,把你那狗肚子填滿了、把勁攢足了!和安舵主一塊兒好好把大同這邊給我管好等著我的號令!放心,有用得著你這倔牛腦袋的時候!”
“是,是!我聽少主爺的!”
引雷生蹭著鼻涕忙不迭地應聲,仍帶著哭相的臉上有了點笑模樣,他知道少主爺罵他這是親近!說明少主爺瞧得起自己,眼里有他這個人。
秦絕響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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