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府中劇變(1/3)
?廳中在場眾人聞言都吃了一驚,秦浪川起身來至那人近前,揭開草帽,一頭秀發滑散鋪開,竟是個女子。她臉上沾滿泥污,被淚水沖出一道道白線,由于哭得太急,嗆咳起來,肩頭聳顫,楚楚可憐。常思豪一眼便認出她,驚道:“阿香,是你!”
阿香抬頭見是常思豪,哭得更加凄然,常思豪上前將她扶起:“阿香,你怎么打扮成這幅模樣?出什么事了?”阿香抹了把眼淚說道:“聚豪閣的人攻進府中,大開殺戒,連仆從丫環也都不放過,大爺戰死,大小姐她……她……”說了兩個“她”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秦浪川額角青筋凸起,目中冒火,須眉皆炸:“吟兒她怎么樣了?”
阿香面上苦極,眼睛掃看著滿廳的人,似不好出口,上前一步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低頭退后。
眾人未明所以,卻見秦浪川疾吸一口氣,二目睜圓僵住,半聲不吭,身子一挺晃了幾晃,像具尸體般向后倒去!
常思豪就在身邊,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后腰,同桌眾人驚起一擁上前,口中呼喚:“老太爺!”“老劍客!”連掐人中帶按穴道,秦浪川一動不動。
馨律上前挽起袖子觀看,見他兩臂原脈傷處迸裂開來,皮下青紫一片,心知不妙,二指疾按在他靈道穴上,一線真氣注流,自手少陰心經直探入心,閉目體察片刻,輕嘆一聲松指起身,合十低道:“阿彌陀佛,秦老太爺已經身歸極樂了!”
周圍幾人頓時臉現愕然,遠處桌上和院里的人看不見這邊情況,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秦絕響怪叫一聲竄起老高,上前搖晃秦浪川的身子:“爺爺!爺爺——!”又扯馨律的衣袖:“馨律姐!只有你能救他,你快救他呀!他沒死!他身子是熱的,還熱著呢!你摸摸,你快來摸摸!”
馨律嘆了口氣:“人死之后,不會那么快變冷。他前番受傷經脈大損,雖然接續好,但傷處承壓能力已經弱極,還需長期靜養才能完全康復,這病最忌驚怒,最怕的就是心緒不穩,如今突逢變故,亂氣攻心,主脈崩斷,便算神仙也救不活了。”
秦絕響兩眼發直,忽然跳起,一把揪住阿香的衣領怒道:“你剛才說了什么!”
阿香平日便最怕他,被這一嚇,容顏更變,身子抖成一團,大張著嘴,半個字也吐不出來。陳勝一攔道:“少主,這慶功宴上,不宜談咱們府內之事。”說著向旁邊使了個眼色。安子騰心領神會,秦家與聚豪閣之間是江湖事,雖然嚴總兵和老太爺關系不錯,畢竟是官面上的人,再則此時耳目眾多,不好說話,上前道:“是啊少主,咱們先護老太爺回去,說不定還能把人搶救回來,其它事回頭細問不遲,不可在此影響了諸位大人的心情。”
秦絕響目光直愣:“你說能搶救回來?你說能搶救回來?”指間一松,阿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吸氣。
安子騰見他癡態,心中暗嘆,含糊點頭。陳勝一向嚴總兵及在場諸官員施禮謝罪,讓引雷生背起秦浪川,率眾離席回奔分舵。嚴總兵也要相隨,陳勝一阻道:“慶功宴上須得有您主持才好,我等自去便是。”嚴總兵剛要分說,忽然一卒奔來,壓低聲音報道:“大人,胡公公的人回城來了,現在已到府外。”嚴總兵一皺眉,這胡公公便是駐大同的督軍太監,他派人進城,大概是要探聽一下情況,看韃子是不是真退、城里是否真的安全了。他手下的人雖然討厭,可也不能怠慢。點點頭,沖陳勝一道:“如此你們先行一步,我處理一下這邊事情,隨后就到。”
鏢局子大門敞開,地上滿是鞭炮碎紅,里面也正慶賀,各色菜肴左一桌右一桌擺滿了院子,陳年的老酒都端了出來,分舵眾人頻頻舉杯,大行酒令,喝得興高采烈。一見陳勝一和常思豪他們急匆匆回來,老太爺頭擔在引雷生肩上人事不知,慌忙站起。
安子騰見他們起身,忙伸手虛按了按:“老太爺吃醉了!你們甭管,吃你們的。”眾人哄笑,七嘴八舌道:“老太爺海量,今日怎么竟也醉倒了?”“那嚴大人是個逃兵出身,連韃子也瞧他不起,這回,是有咱們老太爺指揮著排兵布陣,才能大勝俺答,這等頭功,哪個不得敬酒?”“就是,一人敬一杯,只怕城里的幾個燒鍋見天兒連夜的釀也供不上啊!”“哈哈,接著喝接著喝!”
引雷生把秦浪川背進屋放下,安置在床,陳勝一揮退閑人關上門,屋里就剩下安子騰、常思豪、秦絕響、谷嘗新、莫如之、阿香和引雷生這幾人,這才道:“阿香,倒底怎么回事?”
秦絕響不悅:“問這干什么?先救人要緊!”
大伙你瞅我,我瞅你,俱都沉默。
陳勝一道:“少主,馨律師太的醫術你是知道的,她都不能救,何況別人。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早點接受這個事實為好。”
秦絕響張嘴想罵,忽地眼眶里淚水就流了出來,他抹了一把,咬緊牙木木然點著頭,吐了口氣,手不知所謂地揮舞兩下:“好,好。”手叉著腰踱來踱去地轉起了圈。
常思豪道:“陳大哥,咱們是不是趕緊組織些人手回去救援本舵?”
阿香道:“來不及了,聚豪閣的人早就走了,你們離開太原的第三天晚上他們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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