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戰書迷霧(1/2)
?秦浪川道:“恒山派所傳食因法是否能治病,只有驗證完才能知道。但尸肉入腹,病發是肯定的了,她這個做法確實是在行險。唉,倒底是年輕,考慮事情不夠周全,她就沒想想,自己一旦出事,恒山派怎么辦。”
常思豪心想在家人和出家人考慮事情,自是各有不同,馨律能舍身救眾,這份慈心熱腸確令人心折,平時看她的表情總是冷冰冰仿佛對什么都不關心,能做出這樣事來,實在人意料之外。這時門簾一挑,分舵人回來報說嚴總兵聞知莫日根受縛之事十分高興,給常思豪和秦絕響各記了一功,對于處理方法亦無異議。
秦浪川揮手讓那人退下,道:“你二人今次也夠魯莽,未通報便將莫日根做了藥,此事說小可小,說大可大,換個別人說你們亂用私刑,要治罪也挑不出理來,以后你們時刻要記著自己的身份,切不可越權做事,免得讓嚴總兵為難。”常思豪和秦絕響都低頭稱是。
休息一夜,清晨起來秦浪川吩咐街上巡哨人等全部撤掉,恢復上城助守,忽有軍士來請,忙率眾來到城西箭樓,嚴總兵迎上遞過一頁信紙道:“俺答今早派人射戰書入城。”
秦浪川失笑道:“怎么,韃子也講究起來了?決戰還要下書?”展書而觀,其略曰:“土默特索多汗俺答心系百姓,多次誠請通貢通商,以惠民生,大好愿景,竟歷經數十載而不得,昔世宗頑固,剛愎自用、罔顧民生,可謂無德,施政無能迷于丹途,可謂無才,收回馬市出爾反爾,可謂無信,荒淫無度囚禁良臣,可謂無仁。隆慶帝繼位因循守舊,襲尚遺風,宇內寒心。今再統大軍十萬,怒討不德,破境千里,所向披靡,鐵騎到處,井坪灰滅,踏平老營,偏關震怖,朔州龜縮,諒大同頑童之沙堡,怎抵潮海之雄兵,若再負隅頑抗,必陷萬姓于孤窮,今以三日為期,勸汝等早定降計,否則城破之日,便是汝輩梟懸受戮之時……云云。”秦浪川閱畢淡笑不語,將信交給常思豪等傳看。
嚴總兵道:“老太爺,以您之見,韃子這是什么意思?”
秦浪川冷哂一聲道:“這等戰書如同廢話,沒有意義,下與不下都是一樣,俺答若真想三日后發動總攻,何不打個出其不意?我料他必有撤軍之心,卻故意撒出煙霧迷惑我們,好令他能從容退去,不必擔憂追襲之兵。”
嚴總兵道:“我也有過這個想法,只是俺答明知城中疫病流行,只須稍待時日,便可唾手輕取,是什么原因讓他在這樣的情況下反起了撤軍之心呢?”
秦浪川沉默凝思,半晌無語。
秦絕響道:“那日咱們在城東炮轟鐘金,不知道她死了沒有,聽說俺答對這個三娘子十分鐘愛,因愛妃亡故以至心灰意冷,倒也有可能。”
秦浪川一笑:“鐘金若死,俺答每日必來挑戰,還會這樣圍而不攻?要是她傷了,在軍中不得養治,派一隊人護送回去就是,也不會全軍皆退。俺答是何等樣人,再如何寵愛,也不會為了一個妃子廢了軍國大事。”
嚴總兵點頭表示贊同。秦絕響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戰書一下,到時卻撤軍,他的面子往哪擱?你們都料他會撤軍,難道不可能這戰書所寫便是真意,俺答就是想在三天后和我們決一死戰?他手下還有九萬軍隊,要傾盡全力來個孤注一擲,說句不好聽的,咱們未必抵擋得住。”
秦浪川搖頭道:“什么面子,臨戰時毫無任何意義,昔五丈原前司馬懿欣受武侯所送婦人縞素之衣,并非心中無怒,而是他明白過分關心個人榮辱就會影響正確的判斷,前日俺答來攻,面對你所發一炮,于馬上安然穩坐,不動聲色,可見其定力非凡。另一方面,韃靼尚有許多部落對他虎視耽耽,他率這十萬軍來,也算傾其所有,若是大敗虧輸,余人作亂,必使他失去在各部中的首領地位,幾十年經營豈非要毀于一旦?這些精銳部隊是他最大的本錢,以幾萬人的性命換得一座不會久守的城池,就算加上劫掠所得,能否抵得上這么大的損失?以俺答之精明,不會不作個計算。所謂攻者辛勞,守者常逸,況大同城歷來是塊硬骨頭,俺答在邊境指揮作戰多年,心中有數,攻城不下,最挫士氣,雖有雄兵十萬,只要軍心一散,指揮失靈,立陷萬劫不復之境。他要想力攻,早就攻了,何必這樣圍城候著疫病爆發,盼等城中內亂?”
一參將道:“老劍客分析的確有道理,不過單憑想象論斷,恐有失誤,不如派人潛至俺答營中探個虛實。”
嚴總兵皺眉道:“俺答營寨極為嚴整,又是扎在曠地,難以接近,更遑論潛入進去,此事實難。”
秦絕響一笑:“事之難易,也要分什么人去做,之前你們不是說過,莫日根在韃子營里都沒人找得見嗎?可見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這事就交給我吧!”
嚴總兵驚道:“不可,秦少爺若有疏失,身陷敵營,我心難安!”
秦絕響不悅道:“嚴大人,您這是打心里瞧不起我,還沒動身呢,就給我念倒霉咒。”
秦浪川一瞪眼睛:“無禮!好話不往好聽,還不快陪禮謝罪!”秦絕響無奈側頭拱手,表情并不情愿。秦浪川哼了一聲,轉向嚴總兵道:“這孩子生性頑劣,沒大沒小,不過論身**夫,我看他足以應付那些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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